没扮好自己的角色。你应该当好一名正义的律师,违心为罪大恶极的罪犯辩护,在所有人的见证之下,完成无意义的辩护工作就好。正义得到伸张,罪犯被枪毙……这才是正义,对吗?」
我久久地注视着眼前轻笑的女子。她口中那个应该被枪毙的人,是她的丈夫。
「许珊……你恨李意德吗?你如果讨厌他,和他离婚就好了,为什么要做这些事……」
不,我明白,我说得过于轻松了。深藏在许珊心中,那被人所欺骗的仇恨与悲哀,绝非一句「离婚」就能消解。
更有可能的,是那个死都不愿将自己的取向暴露给社会的李意德,禁止许珊「逃离」自己吧。
这个世界,无法允许他的秘密暴露在阳光之下。
「你不会懂的。」她漠然地说。
我仍不甘心,朝许珊吼道:「可就算你恨李意德,也不该把无辜的人卷进来!这件事可是命案啊!」
在我话音未落时,奶茶店的门被人一把推开。
「小珊,我在城里转了好几圈,终于买到了你最喜欢吃的蟹黄水饺,不枉费你等我这么久……」
这声音很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我缓缓转过身去,去看那兴冲冲跑进商店的不速之客。
死者的丈夫。
那个因为不认可自己家暴,在法庭上狠狠向我挥过拳头的男人。
9
「你们俩,你们俩,什么时候……」
我的大脑飞速运转,头脑仿佛在燃烧。
幕后黑手不是许珊,或者说,不只是许珊,而是……两个人。
许珊,与死者丈夫。
可他俩,还能有什么关系!
李意德与死者是过去的情侣,李意德与死者丈夫是现在的情侣,同时,许珊与死者丈夫也是情侣……吗?
所以……不只有李意德一人,还有隔壁的死者丈夫,他也……
也就是说,死者的死亡与李意德的受审,本身就是许珊与死者丈夫的一场合谋,他们通过这一场凶案,各自除掉了自己的配偶……
幕后黑手们引导着自己的配偶,虐待着自己的配偶,然后,挑起可怜虫们的嫉妒与仇恨……
他们的计划早已执行,不只是一次,而是许多次。
死者被丈夫家暴的出警记录,是激起仇恨的最好证明。而许珊「无意间」搁置在店里的水果刀,则是为将来某日李意德握起凶器作铺垫。
被丈夫虐待与第三者挑衅出仇恨的女人,被妻子引导与酒精毁掉理智的丈夫,死者与李意德,不过是被来回驱动的棋子而已。
接着,这对狗男女……
「妈的……」我暗自骂了一句。
就在这时,如同在讥笑我一般,许珊朝向死者丈夫,淡淡地笑了。
我听见了她的回答,我听见了,她用柔弱而坚定的声音说……
「好的,表哥。」
10
询问时,侦查机关很少会去主动探索证人的每个细节,不会去巨细无靡地询问关于证人的一切。那么,即使证人之间存在亲属关系,侦查机关也很难知晓远亲之间的血脉连接。
我起身紧盯死者丈夫,只觉得浑身颤抖,愤怒与震惊在我的血管中涌动。
「律师,辛苦你了,叫我黎钢吧。你还真是不死心哪。不过,一切都结束了。之前打了你,也是没有办法嘛。」
我之前一直没有注意到,黎钢身材修长,面容冷峻,若只看相貌,确实能吸引不少人。但他只是个普通人,他不该……不该像小说里的那样……
「我猜你已经查到了,我之前确实与李意德有过感情。可是你应该能明白,我和李意德的秘密,恐怕没法公开。所以,我让我的表妹,许珊,跟他结了婚。」
我转过头,紧盯许珊。「你结婚,是为了掩盖你表哥的秘密?」
「我本来就是表哥的父母养大的,家人对我来说很重要,我当然会听他们的。」
突然间我明白过来,当初许珊话语中「重要的家人」,指的不是李意德,而是与她一墙之隔的黎钢。
「你一定猜错了我与我哥的关系,对吗?」许珊轻笑,「我们可没有太复杂的感情,相反,我对表哥的信任,才是最真实的。」
是啊,我终于明白,为何自己没有看出一点端倪的原因。
关于爱情,人们可以通过双眼观察,而血脉之下的亲情,则是更难理解的深沉情感。
「结婚后,李意德会欺负我的表妹。慢慢地,我与李意德的感情也变淡了,在我看来,与他,与我的妻子,都已经到了必须要分别的时候……
「可他们已经知晓了太多秘密,我必须要让他们永远闭嘴……」
「所以,我在征求了表妹的同意后,与她一起……」
原来,黎钢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
他知晓妻子会因为被虐待,而迁怒于李意德,因为世俗,让这可怜的女人无处倾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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