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满面笑容,目送着接亲的车从厂区里开出去,就好像心里有一块石头落了地。
同麻将桌的人搭话道:「那个有钱人为啥会这样,小刘大夫的肚子里,该不会带着一个?」
李思悦的母亲不置可否地笑了。
麻将桌上的所有人都懂了,怪不得新娘当天没有穿婚纱,秀禾的下面可看不出肚子大小。
被拴在旁边写作业的李思悦开口了。她合上练习册,笑眯眯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老在咱家过夜的那个叔叔,开的也是奔驰吧?」
她说完这句话麻将室就前所未有地安静了,没有撂牌的声音,也没有人说话,大人们静止地看着这个可怕的女孩,看着她满面笑容,似乎不知道自己说出了什么。
李思悦的母亲在片刻后站起身来,她走到李思悦面前,问:「你说啥?」
李思悦重复了一遍,脸上露出无限向往的神情。
李思悦的母亲一巴掌打在她的脸上:「让你胡说!」紧接着又是三个巴掌,一声比一声清脆,李思悦的双颊都已经红了,五指的痕迹在她惨白的皮肤上如此明晰,好像是用朱砂印上去的。
「我没有胡说!」李思悦尖声哭起来,脸上的阵痛过去后,她感觉到一阵瘙痒,拿手背一抹,擦下了一行浓稠的鼻血。
「哪有叔叔,你说清楚,污你妈妈清白,你这丫头真贱!」李思悦的母亲出离愤怒,她解开李思悦脚踝上的绳子,揪着她的耳朵离开了麻将室。直到她们走出很远,安静的麻将室里还能听见她怒骂的声音。
那晚李思悦被打得很惨,没有人来说情,当她鼻翼两侧泛出暗紫色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就要被打死了。
为了惩罚她,李思悦的母亲将小雨的项圈解开,扔出了家门。这只小京巴在流浪的第一个夜晚误食了老鼠药,等隔天中午鼻青脸肿的李思悦找到它时,它的尸体已经僵硬了,姿态被定格成一副龇牙咧嘴的模样,丑得后无来者。
李思悦蹲在花园里哭了很久,最后在一株苹果树下挖坑把小雨埋了。
「奔驰叔叔」被传得沸沸扬扬,很快盖过了陶气父母离婚那件事的热度。此后一段时间,李思悦再也没有被绑在麻将室里,她拥有了短暂的自由,不过李思悦的母亲也减少了去麻将室的次数,她们母女小心翼翼地躲避着舆论旋涡的风口,同时期待着别家发生点什么丑闻,赶紧把这件事盖过去。
李思悦青紫着脸颊出入家属院的时候,任杰感觉自己对她的厌恶减轻了许多,原来她也是麻将室传言的受迫害者,原来她也以自己的方式进行了反抗,原来自始至终,他们都处在同一个战壕里,只是从来没见过面。
7
自从某个孩子在 4 号楼后的菜地发现一张被露水浸得透湿的闪卡,孩子们自发的「除暴安良」便一发不可收拾。
在家属院里,每个孩子都至少有一把 BB 枪,他们随身携带自己的武器,几毛几毛地凑钱,在小卖铺买成盒的 BB 弹。这些子弹被尽数消耗在了以菜地为中心的小小战场,打得疯子哇哇乱叫,却又无处可逃。
疯子被自行车锁链拴着,被打得久了才学会捡起土块反击,但菜地的土壤潮湿松散,还未落在人身上就已经散成了一场泥雪。
晚上疯子的家人来领他回家,在他挽起的袖口和裤腿下面看见星星点点的红色伤痕,便哭嚎着在院子里叫骂。没人理会他们,孩子们正躲在自己的卧室里,心满意足地听着那悲戚的声音,捂着嘴窃笑。
但这种除暴安良并没能持续多长时间,因为疯子不小心吃老鼠药死了。
「都怪老鼠药长得太漂亮了,红红的,跟枸杞似的,他肯定是好奇就吃了。」
「怎么会捡那个来吃呢,他是疯子又不是傻子,三十多岁的人,怎么会不知道那东西不能吃?」
「疯子的想法谁能了解,没准刚从地上捡起来就忘了,还以为是从家里带出来的呢。」
「他做了那种事,其实死了也好吧,院里这么多小孩,都安全了。」
麻将室的成年人们七嘴八舌地发表自己的看法。
用不了多久,这些看法便会被整合成事实,然后像此前的任何一件事一样,被潦草地盖棺定论。
但任杰知道,疯子不是不小心吃了老鼠药,他是蓄谋已久的。
一整个秋天过去,除了心血来潮的惩戒,已没有孩子会像任杰那样执着地每天去观察疯子。这件事成为了他每天必做的功课,虽然仍旧是被锁在菜园里,疯子已经不再给青菜和大葱演讲了,他时常趴在地上,侧着头,一动不动,盯着某一个地方愣神。
一开始任杰并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被他死了一般的模样给吓到了,后来时间久了,才知道他在看墙洞里经常出入的老鼠。
这院里的老鼠大,算上尾巴能有二十厘米长,也凶,胆大的敢钻进一楼人家里,和人盖一床被子睡觉。所以保卫科下的老鼠药也猛,随处看见几块砖头垒条缝,扒开准能看见一把红澄澄的老鼠药。
疯子每天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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