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听完小梅的讲述,钱二垂着头好长时间没有说话。他不知道该怎样安慰这个命苦的女人。看小梅的眼泪像两条小溪一般,顺着面颊不住地流淌,他说:“妹子,二哥是个下坑的,少嘴没舌,少本没事,不过,以后妹子要有用得着二哥的地方,就坑一声。只要二哥能办到的,二哥保准连个圪坑也不打。二哥要是胡说,就不得好死。”
“二哥,不要瞎说,我相信你,我相信你。”
“妹子,想不到你的命也这么苦。”说着,竟呜呜咽咽地哭了。
这下,倒是轮小梅来劝他了:“二哥,你怎么了?”
钱二擦了一下眼,不好意思地说:“我喝多了,让小妹见笑了。”说完却把杯中的酒咕嘟一下喝了个底朝天。
“二哥,有什么心烦事,你就痛痛快快倒出来,省得憋在肚子里难受。”小梅说着又取出了一瓶酒,给钱二和她自己各倒了半杯。
“妹子,你说二哥现在该怎么办?”钱二啥也没说,劈头就问。
“二哥,究竟是怎么回事?”小梅问。
“怎么回事?还能有什么事,有人给我戴了顶绿帽子。”
“是谁?你亲眼看到了?”
“没有,要是亲眼看到了,我非把那狗日的家具噌地割下来,撂到墙外头喂了猫儿。”钱二说话的时候还配合着动作。
“这事可不是个小事。二哥你必须弄清楚,要是确实有这回事再说。要我说,即使真有这个事,也没有必要动刀动枪,弄出了人命与谁也没有好处。”
“照你这么说,我就老老实把那顶绿帽子一直戴到死?啊?”钱二瞪着红红的眼睛,问。
“这得看是你女人一时的糊涂还是真的变了心。”
“这还不是一样的,反正已经跟人家睡了,睡了。”
“二哥,这不一样。”
“我辛辛苦苦一年到头钻那黑窟窿,一天也不敢休息,烟舍不得抽,酒舍不得喝,把挣下的钱全邮回去,图了甚?”钱二这回可是真的动了情,伤心地哭了。
“二哥,实在过不下去,就离了吧。”
“你说得倒容易,我也想过,可娃娃们呢?我的两个娃娃们呢?”
“那你回去好好和她谈一谈。看看她是怎么想的。”
“我不回去,不能回去。在这儿一闭眼就想起了那男人撂在我家地下的那双塑料凉鞋。”
“可这总不是个长久的办法,长期下去,两人的感情会出现问题。”
“已经出现了问题。唉,现在能有什么法子?为了两个娃娃,瞎凑合吧。”
那一次,钱二和小梅都喝多了。两个人东倒西歪,跌跌撞撞。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哭着笑着就走到了一起。
那一夜,月亮特别的圆,也特别的亮。银盘似的月亮透过窗户的玻璃,照到了他们睡的床上,也照到了两人赤条条的身上。
从那以后,钱二便成为“一枝梅酒店”的常客。
38
酒店里的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和老板娘的关系,钱二也不怎么避讳,一来就钻进了小梅兼做办公室的卧室里。小梅眉开眼笑地递给他一杯水,问:“矿上准备怎样处理?”
钱二用手比划了一下。
“给八万?”小梅问。
“对。”,说着就摸口袋。
小梅从抽屉里拿了盒烟扔过来。钱二把烟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下,说:“今天就不抽你的了。刚才开会的时候矿上给发了盒好烟。”说完从口袋里掏出盒“芙蓉王”来,在小梅眼前一晃。然后麻利地打开,取出一支点上,狠狠地吸了一口。
小梅用手煽了煽眼前的烟雾,问:“给了这八万,就没事了?”
钱二摆摆手说:“不不不,还有将马六的老人送了终,娃娃养活的成了人。”
小梅又说:“这样处理也行,可不知道马六的老婆是啥意见?唉,这人活的有啥意思,几天前你们还在我这里说说笑笑,喝酒划拳,这眨眼的功夫,就没了。”
钱二看小梅有点不高兴,就说:“妹子,你猜矿上让我现在做甚?”
小梅说:“你能给人家做了甚,还不是跑跑腿,受受苦。”
“矿上的领导说了,让我不要下坑,专门帮助矿上处理马六的事故。”钱二得意地说。
“就凭你,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下坑,连队里的几个人恐怕还认不全,能办了这事。”小梅不以为然。
钱二不服气地说:“你这是门缝里瞧人--把人看扁了。今天会上研究马六的事,矿上的领导们一个个都征求我的意见,说话时一口一个老钱。”
小梅看钱二的样子,笑着说:“看把你兴得不知道吃几碗干饭了。”
钱二看小梅脸上有了笑容,就说:“妹子,还有一件事。”
小梅问:“啥事?”
钱二看着小梅说:“矿上让你和我一块做马六家老婆的工作。”
小梅说:“让我?这一定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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