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春楼?」
我想了想,大抵又是做戏吧,沈焰一天有八十场戏要演,恨不能让天下人都知道,他是何等的仁厚宽和。
「知道了。」
知秋正要退下,我又将她叫住,「宋山这几日有何动静吗?」
知秋摇头,「除却每日与殿下处理赈灾之事,便是巡逻看守。除此外未离开过营帐。」
我笑笑,「那挺好,让三皇子的人准备一下吧,可以撒网了。」
膳春楼在燚城的城西,是燚城最大的一家酒楼,多是达官贵人聚集。兴建之人也破费心思,位置取在燚城最大的曲水河旁,又傍着燚山,二楼隔间一坐,再支起木窗,便可看到悦心的景致。
我瞧着这窗外丽色山水,心中不禁感慨,人世这般磨难,山河却不受干扰。当真讽刺。
「在想什么?」
沈焰的声音响起来。
我转过头,见他眼神幽深,瞧着我,又带几分探究。
我摇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这河道绵绵无尽,也不知通往何处。」
沈焰不说话,倾过身子为我布菜,「尝尝吧,听说这家菜色不错。」
我看着他,估计自己也没察觉自己笑了,那笑带着嘲弄,又夹杂着几分鄙夷,「沈焰,你这戏演得当真投入。如今太子美名远扬,是否也有我一份功劳?」
沈焰没有反驳,只是唇边又添上我熟悉的那抹冷意,「是你要来,怪不得谁。」
我点头,「是,是我要来。」
我拿起筷子,不再看沈焰一眼。
菜一道一道地布上来,虽说这气氛已被破坏,但沈焰说得不错,菜色是极好的。我一口口尝着,没过多久,沈焰忽而起身抓过我的手。
我抬起头,他神色严峻,「这菜……」
我漫不经心道,「下了软骨散。」
他蹙眉,正要说话,一席黑衣人便破门而入,个个手持弯刀,我垂下眸,见他们弯刀上都刻有月字图腾。
是月夜阁的人。
沈焰神色一凛,拉过我的手,二话不说从窗子上跳了下去,这是我没想到的,计划被打乱,我只能跟着他一起跳进河里。
河水面溅出巨大的水花。
我不会水。
沈焰大抵不知道这个。
等我醒来时,只觉周身暖烘烘的。
睁开眼,才发现这是一处崖洞。
红色火焰在我眼前跃闪,发着噗呲噗呲的声响。
「醒了?」沈焰扭过头来看我,他此时正烤着一串鱼。鱼身前后翻转,不一会儿已是通体焦黄。
我坐起来,「这是哪?」
「不清楚。」沈焰转过头,「不过明日就知道了。」
我低头看着自己的衣裳,已烘干大半。体内软骨散的效力也挥发得七七八八,便坐起来,看着他道,「是三皇子的人吗?」
沈焰挑挑眉,「可能吧。」
我神色微凛,「他好大的胆子。」
沈焰转过头来看我,从他眼尾的笑意中可以看出他此时心情倒还不错,「三哥想将我拉下储君之位已不是一天两天了,若此番赈灾他不出手,倒不正常了。」
我看着他,「那你打算怎么办?」
沈焰耸耸肩,「再说吧。」旋即将烤好的鱼递到我跟前,「吃吗?」
我看着他,此刻的沈焰笑意轻浅,这洞穴幽幽暗暗,仿佛也藏不下太多仇恨和算计。
不知怎的,一丝怪异的感觉划过我的心间。
仿佛,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仿佛生死一线已经不是今天的事情。而今我们困在此处,这个狭小的崖洞里,我只觉太多的事情都不似真实的。那些痛苦,仇恨,对峙,伤害,好似都被隔开了一般。
沈焰又将手中的鱼往前抻了一点,「嗯?」
我不说话,他此刻的耐心要比平时好很多,却也好不到哪去。在看出他终于要发火之前,我突然道,「沈焰,你想我死吗?」
沈焰的眉心骤然陷下去,我知道那是他不高兴的神情。
「你知道吗沈焰,我很恨你。」我转过去,聊闲天似地,抱住自己的膝盖,并不看他。「我从没有这样恨过一个人,恨到巴不得你去死。」
可以感觉身边的呼吸声加重,我知道沈焰火气已经升起来了,但我还是没有停下,我说,「沈焰,我真的很后悔嫁给你,我觉得我不嫁给你,就不必承受这样的恨意。」
只感觉领口一窒,沈焰将我重重提了起来,「你别忘了,是你当初硬要嫁给我的,是你,和你那了不起的母亲,让我父皇一道圣旨逼我娶了你,是你接连害死我两个孩子!」
「是啊,」我看着他,「从一开始就是错的。却只能一步错,步步错。沈焰,你说该如何修正这一切呢?是你死?还是我死?」
沈焰将我重重摔在地上,这是他很擅长的一个动作,将我重重提起,又将我重重摔下。
「商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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