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商落,你就这么恨我。」
我看着他,一声不吭。
他眼神是那般的幽静,忽而站起来,甚至往后跌了去,「好,你恨我。那便恨着我。」他一边说一边不知往何处走,「就这样恨着我吧,商落。」
我躺在那里,夜色是那般幽静。
我唇角渐渐渗出了血,我伸出手指,淡淡地揩过。
阿娘,今晚月色好亮啊。
亮得,仿佛心都不痛了。
六
我将随身的首饰盒搁在了桌上。知秋就在一旁,我说,「这是我的嫁妆。」
知秋不懂我在做什么。我打开盒子,拿出里面一只莹绿翡翠珠钗,这只是十六岁生辰时,我阿娘快马加鞭命人从边疆带回来的,那时流寇甚重,边患无穷,她无法陪我过生辰,便将这钗子托人带回给我。
我又拿起一串红玛瑙手镯,「还有这个。」我颊边落了笑,「这是我十三岁时,在市集上吵着嚷着要我阿爹买下的,我阿爹最受不得我死缠烂打了。」
知秋说,「小姐……」
我转过头,知秋已很久不叫我小姐,她自小随我一同长大,在将军府时,我如何胡闹她都陪着我,而后,又跟着我去了那如困兽之笼一般的东宫,我变成了体面的太子妃,除了太子妃这个名头,我什么都失去了。可她,还依然陪着我。
我将盒子合上,旋即推至她面前,「走吧。」
知秋扑通一声跪下来,「小姐!」
我瞧着她发笑,「跪着做什么?」
知秋摇头如捣蒜,「知秋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知秋永不离开小姐!」
我看着她,只觉她傻,「永不离开我做什么?知秋,你该有自己的日子,离开我,找个人嫁了,你怕是还没尝过爱人的滋味,不过,别像我一样,你需得找个,你真心喜欢,亦真心喜欢你的人。就像我娘一样。」
知秋泪眼婆娑,「小姐,夫人望你开心的。」
「是啊,」我慨叹似的道,「可我终究是不能如她所愿了。」
我这一生,好长的光阴都是错。
不知怎的,又想起那天晚上了,那晚夜色那么长那么静,沈焰躺在我身边,他说,
「我们,是不是错了?」
错了吗?
错了。
大错特错。
可这一生,已是不能回头。
宋山入狱时,朝廷新一批的米粮才刚刚送到。
据说,那日申时忽然有大批士兵闯进了宋山营帐,一番翻找,终于在库房搜出了残存的毒粉。
「直接把毒粉藏在库房中么?」我漫不经心地换上一盏茶,「这不是太显而易见了。」
侍卫低下头去,「不是,是库房附近有残留的余粉,被太子殿下所驯养的羚犬嗅到的。」
「哦,那羚犬来自西域,嗅觉敏锐得很。这倒是正常。」
我拂了拂手,「下去吧。」
「是。」
侍卫退下后,我才招呼知秋过来,「让你准备的东西呢?」
知秋从腰间束带里掏出一个瓷瓶,「在这里。」
我转过头,接过那瓷瓶。
手感圆润,通体莹白。
真是好啊。
在我准备去见宋山的路上,三皇子竟在路口等着我。
「太子妃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如今只要那宋山反咬一口,我那好弟弟就再无翻身之地了。」
他笑得阴沉,即便温暖的阳光落在我身上,我也依旧觉得周身冰凉。
我低头笑笑:「可若想让宋山信服,还需殿下一个信物。」
他沉默片刻,随后扯下身上的玉佩递给我,手指有意无意与我发生接触,可我也只是淡然处之。
「事成之后,你依旧是太子妃,我那弟弟不懂得怜香惜玉,本王却是个知心的,待他日本王荣登大宝,定不忘阿落今日之恩。」
想来他如今已是分外信任我了,也对,沈焰为了柳枝枝伤我厌我,如今还明知宋山是害死我娘的真凶的情况下,包庇他,重用他,我又岂能再同他站一条船上。
「殿下等着我的好消息便是。」
牢门的锁被打开,宋山从角落处仰起头来。
「太子妃?」
「宋伯伯。」我关怀地望向他,旋即将酒菜放在桌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不相信你会做这种事情,可殿下又说在你的营帐搜出了证据。」
宋山急切地站起来,「什么证据,我是被小人所害!我根本不知道那东西是哪里来的!」
我点点头,旋即倒上一杯酒,「宋伯伯你先别急,殿下不是缺乏判断之人,他定会为宋伯伯洗清冤情。」
宋山点点头,「是,是,太子殿下不会轻落小人的圈套的。」
「宋伯伯,吃点酒菜吧。填饱肚子比什么都要紧。」我递过去一杯酒,宋山仓皇接过,「是,是,先填饱肚子。太子殿下圣明,定会找出背后捣鬼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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