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脚往上不远有一处櫕馆,硬是给这座山无形中蒙上了瘆人的气息。
也不知道什么年月,发生了一件怪事。
相传此处櫕馆原是富贵人家的别院。雕梁绣柱,飞檐反宇,无不彰显主人家身份的尊贵。繁荣之时,白天门庭若市,晚上灯火通明。
有人说住的是江南富商,也有人说是王公贵胄在此处修建的行宫。具体是什么样的人家,主人身份如何,无人得知。虽说离山下村庄不远,但是毕竟身份悬殊,村里的人也不曾跟院里的人有过多言语。
倒是有樵夫猎户采山货回来时,有仆从样貌的人拦住购买山货。人家也是慷慨,出价比市面上高出几文。平日里偶尔会去村里买些米面鲜蔬,也从不还价。
或许在人家看来,几文钱的买卖根本没有必要去浪费那等口舌。
说是一夜之间院子里再无笙歌传出,血色大雾笼罩黑山三天三夜,平日里山中的鸟叫声也没了,异常安静,村里牲口家畜却都躁动不安,鸡鸭等胆小的家禽都伏在窝里不吃不喝。家犬时而狂吠,时而浑身颤栗。
大雾慢慢退去之后,有好奇的人前去探看。好家伙,回来后整个人脸色煞白,精气神全无,卧床几日。慢慢才跟旁人讲述当日所见。
阴沉的低云映的原本艳朱色的大门变得暗红,好像血液浸透风干了一样。半掩着,轻轻一推竟掉下来一扇,哐当一下拍在地上,给人吓得不轻。探问了几声没有应答,就小心翼翼进去。
转过影壁以后,眼前的景象让人感觉无比诧异。
院子里空无一人,花草树木全部干枯,丝毫不见一点生机。庭径两旁放着两口水缸,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干涸,枯黄的荷叶直立着,缸底还有几条鱼的干尸。两边婀娜多姿的松树,松针枯黄成黄褐色,掉落一地。
正房门也都是虚掩的,推门进去,整个屋子干干净净,花瓶,书画,红木家具,蚕丝被褥,全都完好无损,正对门方桌上有两个茶杯,都是上好的瓷器。两边各一把金丝楠木的太师椅格外夺目。再往旁看,跟院中一样,屋内的绿植也都枯死,桌上的兰花也成了干花。奇怪的是,花盘里的土却是潮湿的。
厢房里面用的紫檀木床榻,刻竹兰梅菊镂空花。床边衣架也是紫檀木,上面挂了一件粉黄色轻薄纱衣。铜镜下的梳妆台上放着两只翠玉手镯,发着莹莹的绿光。人影晃动时,整个反房间弥漫着淡雅的脂粉味。
从厢房旁边进入后院,翠竹冷松竟然也都凋零。跟前院不同的是,后院正房房门大开。整个院子安静的可怕,。
那人想就此退出,但还是禁不住好奇。慢慢进入,似乎有一股血腥味飘来,越靠近正房血腥味越浓。
等进到正房门的时候,整个人呆立在了原处。
只见屋内全是尸体,有蜷缩的,有向后背蜷缩的,有直挺着的,有手脚弯折的,无一例外全都是张着嘴巴,眼睛也成了黑窟窿。死相要多狰狞有多狰狞,要多难看有多难看。不知什么原因尸体已然干枯,成了干尸,皮包骨头,像是风干了好些年月,血腥味伴随着腐烂味直叫人作呕。
尸体就堆积在正房客厅,堆积最高处已然接近屋顶。许是进门时带动了一点风,最高处有具干尸滚落下来,正好停在那人跟前。
那人本是山脚下土生土长的庄稼人,哪见过如此扬景。早就双腿哆嗦,下身一股温热的液体滴滴答答洒落一地,口中也有腥臭物翻涌喷洒出来。也顾不得许多,那人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跑到大门处时,突然从门童屋檐掉落下来一个黑影,晃过一眼,发现是一只黑猫,也已经成了干尸。那人惊叫连连,踩过之前掉落的门板飞奔而出,不知多久才跑回家中。
村民听此描述,无不全身汗毛竖起,半晌不敢做声。当即有人报官,但是官家听闻详情后,以非本地人士不予干涉为由,概不出面参与。
然而事情毕竟发生在管辖之内,为避免口舌,对外宣称已经记录在案,百姓不必惊慌,也希望百姓能提供有效线索。可是只见布告发出些许时日,并不见人前来调查。
这天,村中邻里在那人家中聚集,有看望那人身体的,也有凑热闹听故事的。
其中有年长者面露愁容,说到:
“山上人家身份不凡,必定与官府有所交集。但是官府概不出面,长期以往也不是办法。
山上人家虽是富庶,并没有像本地乡绅一样为富不仁,反而每年过冬都会派人送些煤炭棉衣慰问村中老人。有遇旱涝,也会让人在山下施粥送饭。不知为何遇上如此变故。
山上山下虽无过多交际,但是村中穷苦人家无不感恩戴德,山中人家遇难,我们邻里相亲,理应知恩图报,我们也没什么本事,最起码让山上人家入土为安。”
有妇人说到:“我们虽受人家恩惠,但是普通人家丧事也得堪地,办礼,要花不少银两,更有甚者卖身葬父,草席裹身。人家里那么多人,我们如何安葬得起。不如寻得人家亲信,告知噩耗,我们也算尽力了。”
话落,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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