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推开魏茹萍的屋门,便看见这两个光溜溜的男女。
“啊!”
魏茹萍花容失色,没脸见人,躲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盖住。
郭成慌乱地拾起地上的衣裳,挡住子孙庙。
“哎呀,大成子......魏丫头......你们!”
方才郭成那红彤彤的东西很是晃眼,仿若一只剥了皮的兔子。
两个妇人吓死了,连忙捂着眼睛出去,喊道:“造孽了造孽了!光天化日的,要长针眼咯!”
魏茹萍的心重重一沉,这回,她真的完了。
何小晶没想到,这俩人居然这么快就被发现了。
她还听说,李氏看到这扬面,当时就晕过去了,也不知是气的,还是怕丢脸装的。
郭大海恨不得把祖坟刨了重新找个地儿埋,一定是他郭家祖坟风水不好,才生出了郭成这么个烂货色,竟敢光天化日闯姑娘家的门,毁人清白。
眼下魏秀才没回来,李氏又晕了过去,魏家也没个能做主的。
郭大海将郭成绑在村头老槐树上狠狠打了一顿,何小晶跟赵翠儿也去看热闹了。
几日后,在整个东方村的风言风语中,他带着大儿子上魏家提亲了。
魏青松佯装不满,实际心里真没啥感觉,反倒庆幸。
郭家早一日接魏茹萍过门,他就能拿到那二十两彩钱。
婚期定在十日之后,魏茹萍整日以泪洗面,李氏愁眉苦脸。
而魏青松知道此次中举无望,说是在屋里看书,实际上在看话本子。
又过了三日,便到了放榜之日,陆以辰如愿中了童生,魏秀才落榜。
本该是值得全村道贺的好事儿,这可是东方村第一个读书读出名堂的人。
可郭成魏茹萍的事儿闹得太大,在一向民风淳朴的东方村成了津津乐道的奇谈,把读书人的风头都压下去了。
郭家接亲那日,郭大海还问何庄借了牛车做喜车,大黑脖子挂着上一朵红布花,别提多神气。
魏茹萍穿了一身红衣裳就算喜服了,头上一条红帕子盖着,就这么被郭成拉回了郭家。
那二十两彩钱,自然而然,落到了她爹娘手里。
原本郭大海是打算跟大儿子分家的,如今在这种情况下娶人家女儿过门,若是再分家就有些落井下石了,他这个里正最后一点薄面都要被撕了。
何家人也去郭家喝了喜酒,何庄跟郭大海关系好,表面上五十文礼钱加点心。
实际那点心盒子里,还有一个红纸,里头包着五两银子。
被偷吃点心的郭文才发现了,交给了他爹。
郭大海是个里正,扬面上的东西比起村里其他人不能差。
郭成娶亲办酒,花了家中不少银子,文才还得接着念书,先生说他特别有天赋,指不定过两年就能考个童生回来!
所以仔细一想,就知道眼下郭家钱紧,何大头是借着给礼钱的名义,接济他呢。
那红纸上还写着歪七扭八的字——‘记得还’
郭大海看着席间不停跟人喝酒还发疯,媳妇女儿拦都拦不住的何庄,掌心的五两银子暖洋洋,直暖到心里。
郭成不知道是杨开星打的他,还主动招呼杨家兄弟吃好喝好。
后屋,魏茹萍坐在炕上,面如死灰。
她不敢相信这一切,这就是她的出嫁么?会不会只是做了个噩梦?
可外边酒席的喧闹,乡亲们口口声声的祝福都是那么地真切刺耳。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逐渐安静下来,郭成醉醺醺进房,急不可耐地就扑了上来。
......
又过去了五日,便到了何家人最兴奋的时刻。
今晚‘何记小馆’的家人们除了何小莲,都回村吃饭、分钱。
饭桌上,何小晶下厨做了一大桌菜,还有一道腌笃鲜。
将腊肉、排骨一炒加水焖,水滚之后放入笋片,继续焖煮。
冬笋是在旧屋遗址后边的竹林子里挖的,这个时节的冬笋清香脆嫩,鲜味浓厚。
一锅腌笃鲜熬出来,香味扑鼻,汤汁浓白,肉质酥肥,众人吃得连说话的功夫都没有。
吃完饭,就是分钱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