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离去之后,德妃的眼眶终是忍不住泛红。
竹息见状,连忙递上一盏温热的参茶轻声细语道:“娘娘,皇上他虽非您亲身抚养,但孝心之深,绝非浅薄之人所能及。”
德妃接过茶盏,指尖微微颤抖,她轻叹一声,声音里夹杂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我知道,老四对我,或许尚存一丝孝敬之心,然而你瞧他对宜修、对胤褆,那眼神中可有半点宽怀容忍?”
说着,德妃的目光穿过窗棂,望向外面渐暗的天色,眼中满是伤怀。
“如今,我若不紧紧抓住他的怜母之心,老十四和宜修,怕是难逃他手。”
竹息听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同情,她轻抚着德妃的背,安慰道:“娘娘,您肩上的担子太重了,若是皇上能多一份体谅……”
德妃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苦笑,那笑容里藏着太多的辛酸与不易:“体谅?如今我倒不奢求他的体谅了。只愿他能看在我这把老骨头的份上,手下留情,给宜修和老十四留一条生路。”
胤禛步履沉重,眉宇间凝结着化不开的愁云,周身环绕着难以言喻的低气压,仿佛连空气都为之凝固。
他径自踏入雍亲王府,这昔日府邸,如今因他新登大宝,后宫尚未整顿,便暂作潜邸,是以胤禛及王府众人仍居此处。
胤禛回府,不教通传任何人,直接便去了寻芳阁。
苏培盛心知皇上今日往永和宫一行,必是在德妃娘娘处受了莫大委屈,生怕皇上心中郁结难解,急忙遣人去通报文鸳。
寻芳阁,自那扬大火已过去数年,但其痕迹依旧触目惊心,大半建筑化为乌有,仅余几间偏房孤零零地立着,里面存放着纯元皇后的遗物。
院中,断壁残垣虽经多次修缮,却依旧难掩往昔的颓败,唯有满院红梅傲然绽放,一架孤零零的秋千独立院中,似乎仍可以看出当年的郎情妾意。
胤禛缓缓坐于秋千之上,背影显得格外孤寂。直至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他无须回首,仅凭那熟悉的气息,便知是文鸳来了。
“苏培盛倒是机敏,本想独自静一静,未曾想还是惊动了你。”胤禛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与疲惫,"雪天出门,衣裳可穿够了?"
“臣妾一日都闷在屋里,倒不知寻芳阁的梅花已开的这样好了。"文鸳轻步上前,手中紧握着一个温热的汤婆子,轻轻递予胤禛,眼中满是关切:“倒是皇上,皇上初登大宝,国事繁重,已连续数日未能安寝,如今隆冬腊月,寒气逼人,若再不顾惜龙体,天下万民何以心安?”
胤禛接过汤婆子,却并未感到丝毫温暖,他苦笑一声:“我连自己的妻儿都未能护好,甚至亲额娘亦不愿认我,我何德何能,还敢言及照顾天下万民?”
文鸳闻言,轻声劝慰:“此处唯有皇上与纾纾二人,此言今日听过,望皇上日后莫再提及。"
文鸳缓缓上前,轻轻坐到胤禛身旁,她拾起胤禛的一只手,将之贴近唇边,温暖的气息自她口中溢出,细细呵护着那冰凉的手指,仿佛要将所有的寒意都驱散。
“皇上如今身为天子,自是天选之人,四海之内,万民之上,无人敢不遵从。”
“但若让纾纾斗胆说一句大不敬之言,无论是福晋,还是德妃娘娘,皆不过是俗世中的凡人。凡人自有其牵挂与私心,此乃人之常情,正所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皇上又何必为他人的私心所困扰呢?”
“至于先福晋,她始终与皇上心心相印,她所做的一切,不仅是为了皇上,更是为了皇上的大业与天下万民。她与旁人相比,犹如云泥之别,不可同日而语。”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目光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皇上如今若因旁人而心生自惭之意,那岂不是辜负了天下万民的期望,也辜负了菀姐姐的一片苦心吗?”
此言一出,胤禛的心境似乎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他心中的波澜渐渐平息。
他反手紧紧握住文鸳的手,仿佛要从她那里汲取力量:“纾纾,你说我已登临帝位,本应再不受他人掣肘,可为何小小的后宫之事,仍不能随朕的心愿?”
文鸳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四郎,你说的后宫之事,莫非是因为担心纾纾吗?”
胤禛轻轻叹了口气,道:“若不是你,换作旁人,倒是谁也无所谓了。”
"你知道朕心中属意于你,若是因此委屈了你,朕于心有愧。"
文鸳听后,嘴角微弯,露出几分劝慰的神色:“那便是了。四郎若真心信任纾纾,便该知晓纾纾对王爷之心,与菀姐姐并无二致。"
"权势地位,不过是过眼云烟,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得上四郎对纾纾的真心更加珍贵呢?”
“若因顾及纾纾一人,而使四郎与德妃娘娘之间生出丝毫嫌隙,纾纾便是那罪孽深重,万死难辞其咎之人。”
"至于后位是谁,和臣妾又有什么关系呢?"文鸳将头靠在胤禛的肩上,道:"只要臣妾仍然是皇上独一无二的纾纾,那便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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