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儿专往有人的地儿走,一路跟人们打着招呼。人们都会问上一句:大晌午的不歇晌,干啥去?可儿便可怜巴巴的说去求她奶,把猪还给她们。
有人摇头:“够呛要的回来。”
“高树奎家的净干没屁眼儿的事。”有人骂开了。
说话间已经燃起了熊熊的八卦之火,几人远远的跟在高歌和可儿后面。
高家静悄悄的,想来还在午睡。
墙角阴凉处有一堆烂了的苣荬(qǔ mai)菜,混着粪便,苍蝇嗡嗡的飞来飞去。小花趴在其中,肮脏不堪,双眼紧闭,高歌的心一紧。
“小花!”
“小花!”
高歌、可儿两人呼唤小花,小花睁开眼睛,迟疑了一下,认出是宝贝它的家人,慢慢站起身,小小的身子直打晃。才两天工夫,小花瘦得脱了形。
可儿哭着奔过去,小花也往这边跑,可是后腿上的藤条死死拽住它,疼的它不住哀嚎。高歌冲过去,和可儿一起解藤条。藤条死死箍住小花的腿,磨破了皮露出嫩肉。高歌心疼的手都有点抖。哪个没人性的东西捆这么紧,血液循环不畅,小花的腿会废掉的。
不知小花是激动是委屈还是疼痛,呜呜咽咽的。
院里的动静惊动了屋里的人,纷纷走出屋。
苟月儿一见有两个小女孩在给猪崽子解绳子,大喝一声:“你们干什么?”
全神贯注解藤条的两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胡氏,可儿的眼睛喷出火来。
“俺家的猪,咋到了这儿?”可儿怒目而视,连奶都不喊了。
苟月儿穿过来后还没见过林凤玲母女,因此并不认识可儿和高歌。她赶紧搜索胡氏记忆,才知道瞪着她的是可儿,另一个还在解藤条的就是高歌。
她忍住想看看高歌的冲动,指着可儿骂开了:“你个死孩子,我是你奶奶,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敢这样跟你奶奶喊叫?”
高歌觉得今儿胡氏说话有点儿怪怪的,也没多想,继续解藤条。
“我呸!你也配称长辈?你干过人事儿吗?”可儿也豁出去了,什么孝不孝的,那得分对谁。
苟月儿一下就炸毛了,两辈子她都作威作福惯了,被一个黄毛丫头骂,她哪里听的?冲过去照着可儿就甩大嘴巴,可儿早有防备,一猫腰,苟月儿打空,失去重心朝前扑去。
可儿一回身,嘴里大叫:“奶,你可别摔着”。
看似要拉住她奶,实则暗戳戳伸出脚。
苟月儿本来可以站稳,没人看见可儿助了她一脚之力,一个大马趴摔在烂菜叶子上。
幸好高歌已将小花挪到干净的地方了,不然得成了垫背的。
墙头外、院门口围观的人群哄堂大笑。这一笑笑醒了高家人,一个个从呆若木鸡的状态回过神来。高建立和媳妇贾金桂忙跑过去扶起苟月儿,臭烘烘的苟月儿狠狠瞪了老三两口子一眼,看着老娘吃了亏才出来,用你扶?早干什么去啦?
贾金桂憋着气扶苟月儿坐在台阶上,赶紧回屋洗手去了,太特么恶心了。
藤条本就有韧劲儿,又是下死力气捆的,高歌实在是解不开。无奈,只得摸摸小花的头,站起身全力对付高家人,她担心可儿吃亏。
苟月儿一见高歌傲然与可儿并肩而立,不由一怔,这不是她儿媳妇吧?那个丧门星可没有这样的气势。她怔怔的看着高歌,想找出与儿媳妇的相似之处。
高建成指着可儿骂道:“你个丫崽子,为个破猪崽子你敢骂你奶,看俺不打死你。”
高歌一见她那个便宜爹出头了,慢慢往墙边立着的一截竹竿处移动,心想你敢打可儿,我就敢让你尝尝竹竿炒肉。
院门口看热闹的人中,有对门儿猴三儿的娘和房西李大婶子,两人担心高建成真打可儿,急忙跑过来拦住他。
“他二叔,到底咋回事啊?”说话的是对门儿猴三儿的娘。
“是啊,野猪崽子咋到了你家了?”李大婶子明知故问。
啊?啊?高建成语塞,他娘抢来的,这话还真说不出口。
高树奎坐在炕沿上闷头抽烟袋,他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实在是没脸出屋。胡氏啊,咋这能作呀!
“小野猪是俺们冒着生命危险弄回来的,又借银子买了个小猪,想养大了换银钱。俺们被赶出来的时候一粒米没给,一个钱儿没给,俺们娘儿几个总得活下去啊!”可儿边哭边说:“俺奶趁只有换弟和大宝在家抢了猪来,打伤换弟,起不来炕;吓得大宝失了魂,半夜发烧,俺娘背着大宝去卢沟子收,回来后一头栽在炕上,昏迷不醒。奶,你咋就不放过俺们呀!”
可儿抹一把眼泪,接着道:“你抢野猪咋还打折了俺买的小猪的腿?奶,你是一点活路不给俺们啊!”
事情始末村里人都知道,只有高家人是第一次听的这么详细。贾金桂心道,俺说死婆子咋的一回来就躺炕上了,原来是干缺德事儿累得。
大宝受了惊吓村里人不知晓,此时听可儿说已经“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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