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像个荒野村夫似的冷不丁吼得山响:“为啥叫‘丝黏’呢?”
嘴里继续占着她的便宜,我心想:啐,这还用说,因为你很黏人呗,做拔丝山药肯定没问题。
小傻子听话不听音儿,反倒来了认真劲儿,索性放下筷子跟我一顿掰扯,“我的名字是我爸爸起的。我妈妈单名一个思字,她生我的时候难产,生下我不久就死了……后来,爸爸为了纪念妈妈,就把妈妈的名字传给我,叫我思念,意思是思念妈妈。我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她的!”
她眼中闪着点点泪光,鼻尖红红的,似乎在感怀,又像在自怜。
唉,又是一个缺爱的可怜孩子!我一时感叹,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脑袋瓜,“这么多年,你就是和爸爸一起生活的?”
她的脸颊顿时红透,拨落我的手臂继续说道:“是啊,我想妈妈的时候,就拿她的照片出来看一看……嗯,如果在家里就好了,我的卧室里整整一面墙上都扩印了妈妈的艺术照。她以前是个舞蹈演员,长得很美的!”
我沉默片刻,算是为已逝的人悼念。
片刻过后,才多喝了两杯,我这会儿又管不住自己的嘴皮子,“就你爸?还思念?文章作得漂亮,可他整个儿就一老流氓。别把他说得多神圣似的,他要是纯情,哼,这世上就没污点了。”
“啪”我挨了清脆一嘴巴。
这是我和她相处以来,头一次见她这么动怒。
“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她憋着通红的小脸儿,突然一嗓子嚎出来,震惊了整个餐厅。
“爸爸是很爱妈妈的!这么多年,他都没有再娶,也没有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他总跟我提起妈妈,说妈妈的好。要不是为了我,他早就不想活下去了……”
酒精似乎麻醉了全部心神,我摸着脸上火辣辣的痛,痴呆苶傻半天没有反应。这要搁到平时,我早就发作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是真搁到平时,三个清醒的我也不是她小丫头一个人的对手——侠女可是在澳洲拿的空手道黑带二段呐,就是回来京师办个培训班招摇撞骗也够用了……唉,我怎么总是忘记这个茬儿呢,真是失算!据我所知,她那个流派也是修习搏杀技巧的,另外诸如什么柔术、拳击、泰拳之类的搏击功夫,这丫头几乎样样不落全都习练过,若是被她盯上,简直是出手必中,一击必杀啊!
不是我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要是真打起来,估计我也就是蛮力比她大点儿,其余一无是处,所以侠女大半夜出去跟朋友唱歌跳舞什么的从来不用老爹给她配的保镖跟着,潇洒至极。
可惜啊,我连太极二十四式的入门招式都不会——大学体育我堂堂缺课不误,屡缺不爽。成绩嘛,年终献上SoNY手机一部搞定。
我觉得有点儿没面子,于是找补道:“得了吧,就你那老爹,戏做得没有不真的,他不做戏反倒像假的了,我都给他唬得一愣一愣的,你一小毛孩子懂个屁呀。”
念念安静地坐着,低着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我又是几杯白酒下肚,也不管舌头已经胀成多大个儿了,就开始一通犯浑,“你——知不知道,你爸那——阿就,那淫窝里,藏着多少——阿就,阿就女人?他——还纯洁呢?!哈,哈,哈,我就没——没见,比他更烂的,你——知,知道么,你今天那——阿就包,花了多少——阿就女孩儿的,阿就开苞钱!呵,呵,呵,‘咣当’!”
最后“咣当”的那一声不是我喉咙里发出来的。没办法,额头与鼻梁同时撞到地板上,就是这种声音。
那天我很幸运。这个幸运不是指我的头脸没有倒向烧得通红的铜火锅,凌空转向擦了个边儿直接砸倒在地板上,而是指我还没等对面的侠女火山爆发就先英勇壮烈,自己先醉倒了。否则,被侠女痛殴当场的后果是我根本无法承受的。
幸好我的潜意识转得很快,它见情形不对头就赶紧踢了大脑一脚:“快倒快倒,要糟要糟……”也多亏如此,念念才没发作起来,而是无奈地将一肚子火气硬生生咽了下去,还忍着气搀扶着把我弄了回去。要不然……我可不敢想象,虎父无犬女啊!
别看念念平时一副娇娇女的模样,这小母老虎要是真发起彪来那可不好玩儿,整个儿北京城就没谁能镇得住她,天王老子跟她一对一都得两腿直筛糠。不说别的,她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动脚,只要把我往她那流氓老爹手里一塞,说我欺负她,她那面和心黑的流氓老爹还不得把我活刮了——偌大个北京城一年走失百八十的人口也不稀奇;要不就“咔嚓”一下给我来个腐刑净身,大变活人彻底把我变成一腐夫,教我学司马迁——腐史我可写不出来,要写就写二十一世纪新中国最后一个太监的血泪史!
我迷迷糊糊心头乱想,飘飘然入了仙。
酒醒后,我发现消了气的念念竟然极尽温柔体贴。
那一刻,我真怀疑在我眼前的就是小妹。她正在为我擦干血迹,洗清污秽;她揉着我的伤痛,轻语温存;她安静守在我的床前,为我展示她晶莹剔透的眼瞳;她迎着月亮,给自己披上一层透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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