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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手记 第26章 米州城(8)(第1页/共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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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子焕所在的门派唤做谷元门,据他说总舵在府谷。“谷元”二字,来源于《老子》。《老子》曰:“谷神不死,是谓玄牝。玄牝之门,是谓天地根。”又曰:“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故能为百谷王。”又曰:“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故常无,欲以观其妙﹔常有,欲以观其徼。此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玄之又玄,众妙之门。”“玄”“元”二字常通用。谷元门取其中“谷”和“元”二字,合而成其大名。

    据王子焕所言,谷元门与一般的江湖门派一样,都要修习武艺,并且也有自己的独门功夫。但是谷元门另有一项重大宗旨,乃是“勾连天下,守护子夜”。所谓勾连天下,指的是勾连天下五湖四海,三山五岳;守护子夜指的是门人都有守夜之责。二者合起来,指的是谷元门又一项重大责任,便是为天下各府州县里派遣更夫,为各地方巡更守夜。看来这天下帮派众多,我原以为丐帮已经令人匪夷所思了,今日才知晓天下还有个更夫帮。只不过更夫之帮行事谨慎,又加之行动多在夜间,因此世人不知晓者众多。王子焕道:“不信,你可以随便去一个地方打听一下,此地的更夫姓甚名谁?来自何处?知晓者寥寥无几。谷元门人下有一分支,专门培养更夫,这一支保密为先,收罗天下更夫苗子,秘密培养,再秘密派往各地。”

    更夫帮,真是令人大开眼界。更夫为人所不识,看来乃是帮规所致。我自然不是谷元门人,但刚才他说我是好苗子,让我一时摸不着头脑。现在我就在想,所谓的更夫苗子,究竟需要具备何种特点?孤独孑然?性格乖戾?或者是聪明伶俐,身手不凡?

    王子焕否定了我的说法,他认为更夫苗子的最大需要在于两点,一者是品性端正,二者是对暗夜有着深切的关怀。需要品性端正是因为更夫常年行走暗夜,所遇非邪即恶,自身如果不端正,极易随波逐流;要求对暗夜关怀则是因为暗夜之事多有委屈、不全、悲惨者,如无悲悯之心,则易多酿惨剧。

    谷元门更夫一支名曰守夜堂,王子焕便在师父的安排下做了堂主。为何安排打输之人来接管守夜堂,王子焕猜测是因为打输之人一者江湖无名,适合隐藏,二者心气全消,更易沉潜,三者也不会引起同门其他师兄弟的猜疑。熊仁阔当时知不知道谷元门有这个守夜堂?王子焕不知道。不过他曾经有那么一瞬间猜想,师兄会不会因为想争这个守夜堂堂主的差事而和自己争着要打擂台?但是当他真正接管以后,这里面的繁琐和艰辛,让他知道自己想错了,师兄大侠一样的人物,才不屑做这些暗地里的杂事。天下诸多州县,每个州县上上下下计算起来,他们安排的更夫不少于万人。年轻的孩子被收入门下,守夜堂教导其武艺和更艺。习武三年,有一些武艺功底即可,而更艺则就复杂多了,要学的东西包括拆锁、施毒、解毒、点火、灭火、上墙、下井、听夜、语夜、验尸等等,不一而足。每一项技艺都可以在夜间遇到意外时发挥巨大作用。

    我看看自己每天的打更生活,自己感觉已经很精彩了,没想到专职的更夫比我复杂几十倍。想想自己这几年竟然能够安安全全地活下来,真是祖宗保佑。

    王子焕问我:“小兄弟觉得我守夜堂如何?”我大概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有意收我入门。可我平日自由惯了,要是入了他这谷元门,加入了更夫帮,岂不是多有拘谨,哪里来的自由畅快呢?但又不好驳了他的面子,于是我道:“王大哥,小弟已经投身师门了,确实不能侍奉在王大哥座下,真是遗憾万分。”

    他笑笑着摆摆手,没有多说话。

    四更天,他又要出去打更了,我自在庙里歇息。庙里什么也没有,我一会儿踱步,一会儿盘腿坐着,最后在看着塑像发呆中睡了过去。

    等我醒过来,天已大亮。我爬起身,四周看看,王子焕尚未回来。他不知道去了何处。我腹中饥渴,便打算出门去看看有没有卖早饭的。

    走到门口,拉开门闩,一个信封掉进门来,谁的信?王子焕的?谁会给一个打更的写信?不过想想,他可并非普通更夫,乃是守夜堂堂主啊。于是我捡起信封,看了看,结果信封上赫然写着“金书堂小弟亲启”,给我的?

    满腹狐疑地我把信封翻看了好几遍,并没有其他文字,我抽出里面的信纸,看看题头,是“书堂小弟”四字,下面是几行字:

    “忽有急事,须离开数日,奈何分身乏术,故厚颜恳请书堂小弟代值三五日。万勿拒绝,万谢万谢。黄龙城街巷图在门后张贴,兰莲坊是我值守区域。”

    下面署“王子焕”。

    看完这封短信,我有些着急。我还得着急回郃阳城呢,这走回去的两个月呢,他这一耽误不知又要几天,我还如何回去呢?唉,气得我将信揉成一团,扔到墙角。我打算一走了之,这是他的职责地,与我何干?我凭什么要在此处替他值守,更何况我自己的打更职责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这个王大哥,不,王子焕怎的是这等稀松胡乱之人?还亏得他是什么守夜堂的堂主,如此做法还能领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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