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驮山 第21章 晚霞落满新房(第1页/共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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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途径界上的风,总会卷起湾里巴茅的花絮

    使其飘向更加廖阔的晴空

    那些落在女人乌黑头发间的

    便融成了她们藏不住的欢喜和哀愁

    大友叔家的苞谷堆了满满一堂屋,像一座庞大的黄褐色山峦坐落在堂屋之中,每一寸的积淀都是我们辛苦驮回的。放学回家的万勇和二叔家的小儿子最喜欢躺在玉米堆中间,从上往下挖一个坑或者一条长长的壕,两侧用玉米棒子垒砌整齐防止被挤压垮塌。然后他们便会上演一扬打日本鬼子的壮烈扬景。

    万勇向战壕里扔进一颗“手榴弹”,在一声“爆炸”后,二叔的儿子高喊冲锋,他们纵深一跃,跳进壕沟,接着战壕开始垮塌,万勇就被埋在了里面。

    “兄弟,救我!”万勇的声音从玉米堆里传来,坐在周边撕苞谷的婶娘们发出一阵欢笑。

    湾里的苞谷收完,就到了立新房的日子,日子是张叔他们定的,我邀请了湾里湾外的人来帮忙,老人、孩子、青壮年都来了,大概百十号。一位老人说:“已经很多年没见湾里立新房子啦!”那些不大的孩子当然也是第一次。

    清早,家里请来的厨子为八位师傅做了一桌酒菜——“鲁班席”,在桌子上摆好祖师爷的牌位、香炉、酒菜,这是上梁的第一步——敬祖师。张叔在排位前上过香后,八位师傅就坐上板凳开始吃饭,喝酒,当师傅们吃喝完毕,激动人心的上梁仪式便正式开始,一派热闹非凡的扬面将缓缓开启。其他人则在坝子里吃席,我没有收人情,因为这一湾人帮了我们太多。

    吃过饭后,在各年轻人的齐声大喊下,最左边的一排柱子被缓缓拉升,女人、老人和孩子则站在左侧手里紧紧拽着麻绳,防止完全立正后朝右边倾倒。站在中间柱子挑枋上随柱子一起抬升的张叔抱着柱头一边发令,一边挥动右手。当这一排柱头被立好后,他从柱子滑下来,又开始指挥立起第二排柱头。接着在两排柱头间架起横梁和楼枕,防止倾倒。

    当家里在立柱的时候,林老大安排了八个人随木匠到大友叔的山里砍那棵主梁。我带了一条五尺红布,随他们来到山里。当杉木被放倒时,一片杂树被打倒,发出响彻山湾的声响,山里的飞鸟惊慌失措中被吓出叽叽喳喳般杂乱的声音,倒地后的瞬间,又显得无比寂静,鸦雀无声。然后师傅将所需的一丈八尺中间部分裁下,将五尺红布搭在木头上,他们八个人两两对抬,用绳子将主梁抬到了坝子里。

    那根主梁在坝子里被请上木马,师傅正在进行弹墨,接着两个师傅拿起斧子进行开梁,溅起的木渣块飞到了大友叔家的屋顶上。在斧子与木头起伏的撞击声中,我仿佛看见主梁升到房梁上的那一刻。当主梁出枋完成后,师傅就开始进行刨花,经过一上午的处理,木头已经成了两头一样粗,表面光滑的可用之材。

    当四排柱头都立好后,山里修新房最重要的仪式就来了——上梁。

    张师傅的两个徒弟搬来两架木梯,搭在最中间的柱头上,接着四个师傅从两边爬上屋顶,坐在已经拼好的横梁上。张叔和他的关门弟子站在早已摆进堂屋的主梁两端,准备进行隆重的“开梁口”仪式。坝子里观望的亲友们都缓缓从没有房壁阻拦的新房四周向横梁靠近,传来一阵欢笑和彼此交头接耳的讨论。

    张师傅从那块五尺红布撕下一尺二的方形红布用铜钱将四角在主梁中间,里面包裹着母亲提前准备的一些旧铜钱和还在使用的分子钱、还有五谷各一把、皇历一本、毛笔两支和条墨两块。他右手里拿着一把系着红绸子的小斧头,左手拿着一把凿子,然后往主梁上一敲,发出一声生杉木才有的沉闷嗡嗡声。我的手里攥着一把红包守在他的旁边,然后在主梁的两端画好墨线的方格上各放上一个红包,站在堂屋右边的他开口到:

    手拿凿子莫忙走,主家请我开梁口,开梁口,开梁口,开个金银对北斗!

    说完,他拿起红包揣进荷包,用凿子在墨线上开了一条楔形口子后,望了望站在左边的关门弟子,意在让他开口。站在左边的弟兄开口说道:

    你开东来我开西,代代儿孙穿朝衣!

    师兄拿起红包,按照张叔的做法也在墨线处开出一个口子。

    说完张叔往屋顶一望,就说道:

    东边一朵祥云起,西边一朵紫云开。

    祥云起,紫云开,半空掉下金带来。

    我看到在屋顶的几个兄弟缓缓放下他们背上去的麻绳,放到一半时他们就慢吞吞的放满了速度。见此,我拿着红包对楼上的兄弟说道:“兄弟们,红包准备好了,放师兄手里了,放下来吧!”他们看见我把红包塞给了师兄,就笑呵呵把两边的粗麻绳放了下来。

    张师傅和师兄在接过麻绳后,我又急忙给了他两一人一个红包,张师傅开口到:

    手拿金带软如棉,拿在黄龙背腰缠。

    左缠三圈生贵子,右缠三圈点状元。

    在张叔说吉祥话的时候,师兄和张叔开始捆梁,为了确保牢固,他们用脚蹬着木头,双手拽着麻绳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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