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如何定义一个人是活着还是死去呢?
是灵魂,还是身体,还是心?
桑晚觉得,她自己的一部分,也随着小白死去了。
忽然,临渊朝桑晚所在的方向看了过来。
一瞬间,一股浓烈的魔气朝她席卷而来。
桑晚一时不防,差点被击中。
这魔气带着临渊的神识,若被探查到,她可就要暴露了。
她连忙隐藏气息,用幻化符将自己变成了一朵小花。
可还是被临渊的威压迫得血气翻涌。
原来,这就是魔君之力吗?
真是强大。
临渊朝这边看了好一会儿,见不过是一朵野花,便收回了神识。
他抬头,望着一个方向。
桑晚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那是灵剑山的位置。
心没由来得抽痛了一下。
他的身影显得那样孤寂。
此刻,他到底在想什么呢?
桑晚很想知道,可她无论如何也听不到他的心声了。
是啊,他的心已经被剜下,怎么还会有心声呢?
临渊静静望着远方,就连姿势也没有变过。
直到天色忽然变暗,阳光消失,天地乌云笼罩。
忽而,竟然有雪花落下。
雪越下越大,慢慢落到少年身上,他整个人都被大雪覆盖。
黑色的衣衫染成了白,乌黑的发也染成了白。
他一开始并未理会,可那雪浸透衣衫,他似乎有些烦躁。
于是,抬起手指,一瞬间,身上的雪层层被扫落。
衣裳恢复了黑色。
靴子恢复了黑色。
可发却依然是白的。
桑晚忍着酸意盯住他的发。
不是雪。
是白发。
发间染雪,心死如灰。
竟是一瞬白发,再也变不回来了。
大雪中,一身黑衣的魔君神色苍凉。
一头银发飘荡,妖异神秘,将那绝世容颜衬托得更加惊艳。
倒是很衬魔君的气质。
桑晚想,魔君临渊,顶着这张脸出世,不知要迷惑多少少女的芳心。
雪还未停,临渊终于不再停留,一瞬间消失在天地间。
桑晚没有追。
因为,她只能陪到这儿了。
他要走他的路。
而她,也有她的责任在等她。
......
回到灵剑山,已经有弟子匆匆来报。
“小师祖,你终于回来了。恶蛟龙在外面叫嚣,说今日小师祖再不出现,就要攻打灵剑山了。”
“不用慌,容我去会他一会。”
恶蛟龙此时已不足为惧。
真正可怕的,是魔君临渊。
可桑晚却并没那么担心。
她在赌。
赌临渊即便觉醒了魔心,成为了魔君,也不会伤害灵剑山众人。
更不会像书中所写的那样,残杀生灵,祸害众生。
自从知道他是书中反派后,桑晚虽表现的不在意,可她心中却也是怕的。
怕剧情的力量太过强大,怕他们千辛万苦,却还是沦为剧情的牵线木偶。
所以这些年,她每日耳提面命,给他灌输正义与邪恶。
她教他,无论是修仙者,还是为魔者,守护弱者是强者的责任。
而借着自己的力量欺负弱者的,根本不是强者,而是懦夫。
小白本来没有谁黑白的观念,她灌输给他什么,他就深信什么。
她在赌,即便他恨她,可她灌输给他的东西已经形成了潜意识。
更何况,她也教他恩怨分明。
这世上辜负他最深的,不过她一个人。
他即便要恨,也恨她一个人就够了。
.........
恶蛟龙已经被剧情抛弃,打败它对桑晚来说并不难。
杀死恶蛟龙,追随它而来的魔兽们群龙无首,一哄而散。
事实上,在这之前,已经有不少魔兽离开了。
似乎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指引着他们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