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落在他身后一步的君宥白,顿时面红耳赤,浑身一颤,手指微紧,脚步一顿,眼底浮现羞恼。
流氓!变态!
只是这一切谢子胥并不知晓,只是觉得这个弟子看他的眼神似乎有点奇怪,但他还是若无其事的往出事地点而去。
一路之上,两人相顾无言。
直到进入孟祥镇——
明明是大热的天,可是整个孟祥镇却笼罩在一片薄雾当中,时不时的有风吹来,让人感觉到一丝刺骨的冷。
踏入薄雾笼罩的镇子,本该热闹的镇子上却空无一人,落叶随风飘荡,街上的店铺的条幡被风吹的呼呼作响,一片萧条,全无半点人气,有的只有神识掠过鼻尖捕捉到的残留在空气当中的淡淡血腥味。
再仔细看去便能看到落叶铺盖的镇子街道之上,还有着沉淀发黑的血迹。
而这些血迹越往深处走去,越明显,不止地板上,就是那些铺子的门上,窗户之上,亦或是随风而荡的幡上亦全是血迹,长长的一条,看得出来下手的人是多么的狠辣无情。
真是奇怪的是,纵使有那么多的血迹,可是却并未看到任何一人的尸体。
想来应当是被那些魔族之人吸食了血肉,毁去了尸骨,落了个尸骨无存的下扬。
然而,纵使没有尸骨,未曾亲眼看到,但作为一个化神修士,谢子胥的神识扫过镇子上的一事一物,便从这些普通人眼中的食物之上看到了,这里曾经发生过的一切。
尸横遍野,哀嚎遍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垂死挣扎,只能无力的骂着诅咒的话,亦或是呼救,最后在魔族残忍的手段,暴虐的本性下尸骨无存。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谢子胥呼吸困难,心跳加速,血液骤停,就连长袖中的手都在发颤。
看小说和身临其境成为其中的一员,目睹人间惨剧是不能同日而语的。
也是从这一刻,谢子胥才真正的感觉到自己曾经生活的世界,国家和平的难得可贵,以及这个世界的残酷。
在这里,普通人就和畜生一样,甚至比畜生还不值钱,在修仙人眼中普通人是蝼蚁,在魔族眼中这世界上除魔族以外的人则都是血食。
人贪婪,自私,魔族比他们更贪婪,更自私,甚至更残忍,更加的暴虐,他们像一扬大火势必要烧毁一切,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意识到这一切,谢子胥呼吸更加困难了,他只感觉胸口像堵着一块石头一样,让他呼吸不上来。
从最开始面对系统任务的从容淡定到现在的迷茫,委屈,不甘,甚至有一丝恐惧。
他的心像被人狠狠地捏成了一团,蹂躏一般。
他不禁想。
【到底为什么选中我?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一切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得根本就不像一本书,书中的三言两语,一笔略过何止那么简单?又是那么的残忍,这些血腥,这些哀嚎声……】
【我有感觉的啊!我不是木头!不是傀儡!这一切对我那么的不公平,为什么偏偏要让我代替别人去死一次?】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谢子胥心中万般惊惧,在这个世界第一次生出了那种从头到脚,漫步了他四肢八骸的无力感和悲凉。
他怔怔地停留在原地,耳中是这个城镇中死去的那些人地哀嚎,在君宥白看不到的地方,嘴唇颤抖,浅灰色的眼中是惊恐和脆弱。
两人之间明明隔着一米的距离,可君宥白听着他心中的哀戚呐喊,却觉得他们好像隔了几个纪元一样。
从他的角度看去,那个素来在他眼中一度高高在上的人,此刻站在废墟般的街道上,白色身影几乎与薄雾融为了一体,有风吹过,他如瀑布一般的银发随风起舞,明明是那么美好的画面。
可却让人觉得好像一个找不到家的稚童,单薄瘦削的身影让人那么心疼。
使君宥白心一紧,他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他脑海中回荡着他的心声,一贯深邃漆黑如墨的瞳眸中竟然出现了心疼和同情。
他以为眼前的人活泼开朗,“变态”,好色,没心没肺,古灵精怪,知晓一切,却不曾想,清风霁月,活泼开朗的表皮下,是被所谓系统桎梏,挟持的不安,恐惧,害怕……
君宥白伸手,想安慰他,可明明近在咫尺,却又那么遥远,伸手所抓只有从指缝中流过的雾。
他拳头紧握,垂下手,眸光所及,看着那道单薄的身影,他眼底有幽光闪过。
声音哑了哑:“师尊,我怕。”
熟悉地声音穿过薄雾,夹杂着风落入谢子胥的耳中,他转身,看着面前一袭黑衣,惊艳绝伦却面色乖巧的黑衣少年。
他想说:别虐杀我。
但他不能,于是,隔着薄雾,他只在心底祈求:【君宥白,你看,我对你其实并不坏,所以可以让我死得轻松一点吗?我怕疼……】
这一幕,直到多年后,君宥白都还记得,某个破烂的小镇上,那对隔着薄雾看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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