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方卓踏入房间的那一刻,屋内的两道目光,带着寒芒的横扫过来。
很显然无论是李秀琴,还是苏烟寒,对他都没有任何的好感。
不同的是,苏烟寒给过他机会,只是被一个个弄巧成拙的误会,闹得机缘散尽。
他,也很憋屈,但又没办法。
而李秀琴从头到尾的态度很坚决,是一点机会都不给。
但完全可以理解。
毫不夸张的说,他这条命,就是十年前,李秀琴与苏烟寒母女俩,一起救下来的。
能有什么怨言?
又该有怨言吗?
这是当牛做马,都难以报答救命之恩。
“烟寒,别理他!”
李秀琴冷声道:“他,爱站着,就站着吧。”
“我们吃饭!”
本来她也不是那么强势的女人,否则一辈子,也不会被苏知山欺负成这样。
因此强硬驱赶方卓的举动,以她的性格,还真的做不出来。
但是可以冷漠以待!
“嗯!”
苏烟寒的心中,不是个滋味,但事情到了这一步,完全没有缓转的空间,随即打开了饭盒。
当两个馒头,两饭盒稀疏到没几粒米的米粥,摆放在桌上时,方卓的心,再次被刺痛。
没有菜!
不!
好像有个自己腌制的酸黄瓜!
而看丈母娘与妻子,如此吃着,很显然这就是她们一直以来的晚饭。
他的鼻尖一酸,眼眶被泪水浸湿,不知从何处鼓起的勇气,一步踏前,情绪激动的吼道:“妈,烟寒,这晚饭一点营养都没有,我求求你们别吃了!”
这是在打他的脸啊!
不!
是比挖他的心,还要难受!
有条件了,这叫节俭!
可李秀琴和苏烟寒,分明就是因为贫困,吃不起更好的饭菜。
别的不说,丈母娘从曾经富态的豪门夫人,瘦到现在只剩下皮包骨头。
还没到五十的年纪,却已经满头白发,跟他前往北疆参军前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
这是从天堂,落到了地狱!
再看妻子,虽然容颜依旧,可俏脸上的憔悴,显而易见。
这样的扬面,让他恨不得,以死明志!
他,真的不是骗子!
真的不是!
“营养?”
苏烟寒决然一笑:“在我只考虑用最便宜的食物,来填饱肚子,省下更多的钱,来给柠檬看病时……”
“你居然跟我谈营养?”
“好高大上的名词,可惜我不配!”
她,原本不想发火,可实在是忍不住。
方卓说的那些话,难道不是在变相的嘲讽她吗?
她,当然知道什么样的食物,才会有营养,关键是能吃得起吗?
她,还稍微好点,在会所里上班,经常会打包一些厨房剩下来的肉食边角料,带回家给母亲和女儿,补充点营养。
可母亲呢?
环卫工人,本就是苦命,提供的午饭里,难道还想看到荤菜?
铁血方卓,此刻没能忍住眼泪,哽咽道:“可……”
“别可是了!”苏烟寒嘴角带着自嘲的笑意:“我们家现在跟要饭的,没有任何的区别。”
“你现在跟我谈营养,与何不食肉糜尔,有什么区别?”
当愤慨的情绪,如同泉水般涌上心头的时候,苏烟寒含泪的咆哮道:“我求求你,换个人骗吧。”
“让那些混蛋骗术,虚假的世界,离我远一点好不好?”
“柠檬,你不想养,那我来养!”
“就算是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可以吗?”
李秀琴虽然一句话没说,但已经食之无味了。
这些年来,受了多少苦,自己心里清清楚楚。
需要用生气来表达吗?
不需要,真的不需要!
仅仅一个眼神,就足以包罗万象!
“妈,烟寒,我知道你们恨我!”
方卓蹲下身子,用身体挡住桌上,简单至极的饭菜,诚恳的说道:“但里面有很多误会,让我难以解释,才让你们对我误会越来越深。”
“柠檬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会养!”
“您是我妈,就算不是生我养我的那个妈,可也是给我第二次生命的人!”
“我方卓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更不是吃干抹尽,起身就走的混蛋!”
“你们是我最亲的人,是我一生都想要守护的亲人,我……”
“我怎么可能会骗你们?”
他,不知道还要怎样来表达,也知道就算把真相说出来,丈母娘和妻子,也不会相信。
他与家庭之间的关系,就好像隔了一座冰山。
是根本就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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