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惊蛰不知道他问的是什么。
她没有不开心啊!
陈向阳盯着她,两秒后移开了目光,看着虚空,道:“胳膊。”
刚刚顾惊蛰递水时胳膊轻微发颤,一点都不稳当,像是受了伤一样。
“啊……你说这个啊,”顾惊蛰不想把更衣室发生的一切告诉他,掩饰道,“没事,不小心撞了一下。”
顾惊蛰为了让他放心,抡着胳膊转了两圈:“你看啊,我一点事都没有了。”
没有事,拿水怎么会轻微发抖?
陈向阳沉默。
顾惊蛰突然站起来,在他面前半弯腰,在他身前形成了大半个阴影,调笑道:“陈向阳,你在关心我!”
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她没想着陈向阳回答。
他也不会回答。
陈向阳被她眼中的光亮照得心慌,他偏开头去,与她错开了目光,道:“没有。”
顾惊蛰直起身,叉着腰道:“口是心非可不好!”
“你说句关心我会怎么样?”
陈向阳是那种打死都不会说的。
他低下头,拧开水瓶掩饰性地灌了几口,清甜的水浇灭了刚刚升起的燥热。
心跳好像没那么快了。
顾惊蛰不害臊地看着他,看他拧开瓶盖,看他喝水,看他上下滚动的喉结,看水珠沿着嘴角滑落。
她摸了下自己的脖子,那里平缓无比。
她在想,那个有棱有角的尖锐物摸起来是什么手感的?
跟看起来的那样凸硬吗?
她是这样想的,也就这样问出来了:“陈向阳,我能摸摸你的喉结吗?”
此话一出,陈向阳嘴里的水没忍住“噗呲”一下全喷出来了,有些溅到了顾惊蛰鞋子上。
顾惊蛰条件反射般的后退一小步。
他抬手随意抹了下嘴巴,不可思议地看着她。
“你说什么?”
顾惊蛰:“……”
最近她的嘴怎么回事啊?总是把心里的话毫无征兆地就说出来了。
难不成是有些念头在心里积压久了,再也憋不住了?
顾惊蛰垂眸看着地上湿的一小片,磕磕巴巴地说:“你、你什么都没、没听到。”
后知后觉的羞耻慢慢地包裹着她,如果此刻有个地洞,顾惊蛰早就钻了进去。
陈向阳想了想,站起来,他是真的不能再跟顾惊蛰待在一起了。
再这样下去,他也不知道顾惊蛰还会说出来什么惊人的话语。
他招架不住,会变得心慌意乱。
他与顾惊蛰擦肩而过,低声道:“顾惊蛰,不能随便对男生说这话。”
顾惊蛰的重点放在了“随便”这两个字上,她什么时候随便了?
她歪头,认真道:“我才没有随便呢!我只对你一个人这样好不好?”
陈向阳:“……”
陈向阳语塞:“那也不行。”
留下这句,匆匆走了。
“至于么?”顾惊蛰看着他的背影喃喃出声。
她叫了一旁跟同学聊天的李明月:“明月,这个水你一会给沈清河他们,我就先走了。”
“诶诶,好。”李明月抽空应了声。
顾惊蛰跑着就去追陈向阳。
离他还有几步时,顾惊蛰捂着肚子,大口喘气道:“陈、陈向阳。”
前面的陈向阳回头,看着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还是折返回去,来到她面前:“不能跑还跑。”
“我、我怕你走远了。”
陈向阳垂眸,浓密的睫毛层层垂下,遮盖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
早晚都要走的。
他说:“你下回别这样说了。”
“怎么?你害羞了?”顾惊蛰抬头,瞟着他的神色,脸色正常,视线右移,准备看看耳朵。
她记得陈向阳的耳朵很容易变红。
然而,陈向阳像是知道她要做什么,捂住了耳朵。
顾惊蛰笑了:“欲盖弥彰,我看到了。”
陈向阳:“……”
“你就是害羞了。”
“我没有。”陈向阳嘴硬。
顾惊蛰继续说:“你就是有,你就是害羞了!”
陈向阳放下手,开始摆烂,移开目光,看着不远处的翠竹,道:“我没有。”
“哼,”顾惊蛰说,“你要是没害羞那你怎么不敢看我?耳朵怎么会变红?”
陈向阳好纯情。
陈向阳被顾惊蛰这接二连三的话弄得内心抓狂,磨了下后槽牙道:“你别说了!”
顾惊蛰:“……”
她在心里嘀咕:“你之前还撩我呢!现在我这样你就不乐意了。”
顾惊蛰越想心里就有股子憋闷感,说:“只许‘州官放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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