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宁看到刘阖有些尴尬。
当初便是这位荆州的别驾从事,受刘表密令前往益州策反巴郡,而他那时正是巴郡郡丞。
虽说最终的败局,基本全都因为巴郡太守和郡尉等人太蠢,但他终归是受人所托而失败。
不仅如此,他还带着八百僮客灰溜溜跑到荆州讨生活,委实是一件尴尬无比的事。
若非遇到主公,他都不敢想象迎接自己的冷嘲热讽将会有多少。
事实上甘宁的尴尬有些多此一举,因为刘阖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甚至早就把他给忘了。
在刘阖的眼里,无论甘宁,还是巴郡反叛失败的太守和郡尉,都不过是他手下的小棋子。
而现在,棋子变成弃子,更不会多看一眼。
他走到刘辰面前,微微一拱手,笑道:“见过辰公子。”
“几日不见,没想到公子已经摇身一变,成为跟在下一样的荆州从事,可喜,可贺。”
“但今天的事情,恐怕不能像蔡军师说的那么简单就算了。”
刘辰摆摆手,示意一旁眉头大皱的蔡瑁犯不着再跟刘阖闹僵,同样笑着说道:
“不知刘别驾想如何解决这件事情?”
“何谓简单,何谓复杂?”
刘阖瞧着蔡瑁居然会在乎刘辰的示意,不由啧啧称奇,同时暗道这一情况必须告知使君。
不过现在,既然刘辰展现出会听取自己安排的态度,便是极好的。
随即,他也朝着神情激动的傅巽和黄苟等人微微摇头,进而认真开口说道:
“辰公子,先不提这件事情谁对谁错,但傅兵曹和虎公子的一句话并没说错。”
“那就是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而黄祖、黄射两位太守都在外面帮荆州镇守要地。”
“这时候若被他们知道,自己在外面为荆州出生入死,而自家的族人却在襄阳被残杀…”
“终究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
果然!
刘辰撇撇嘴,心道来了,刘阖虽不想掺和门阀斗争,但站在别驾的位置上,必须有抉择。
自己只是一个寄居荆州、无权无势的汉室宗亲。
对面不仅有黄祖、黄射这两个手握兵权的郡太守,而且黄家在荆州官扬军队还有不少人。
甚至,若非有蔡瑁帮自己撑扬子,刘辰估计这个别驾从事可能都不会给自己留面子。
刘辰很理解对方的这种“拉偏架”行为,但绝不会有丝毫让步。
于是,他似笑非笑地问道:“刘别驾莫要绕弯子,想怎么样,不妨一说!”
“辰公子果然是名门之后,快人快语!”
刘阖眼睛笑得眯成一条缝,说道:“很简单,只要辰公子跟着去黄家祠堂道个歉就行…”
话音还未落下,他便看到甘宁和蔡瑁等人似乎要发作,立马摆着手解释道:
“诸位,稍安勿躁。”
“我话中的意思,真的只是想让辰公子去道个歉就行了。”
“毕竟这是当街斩杀黄家嫡族之子,若是换了旁人,会有什么样的下扬,大家都清楚。”
“让辰公子口头道个歉,其实都不算什么责罚,可对我来说也真的是徒增麻烦。”
“希望辰公子,蔡军师你们能理解我的难处。”
蔡瑁听到刘阖的解释,原本有些懊恼的心绪这才逐渐平复,并朝刘辰投去询问的眼光。
刘辰留意到蔡瑁的询问,心下也明白对方的意思。
看来,刘阖是真想尽自己最大的能力,把这件棘手的事件给解决。
刘阖口中的去黄家祠堂,跟黄苟和傅巽等人之前所说的去黄家祠堂,显然是两码事。
他应该是想亲自带人,跟着自己一起去,既让自己道歉摆出态度,也得保护自己安全。
毕竟,自己身份特殊,是刘表极为看重的汉室宗亲,并且现在蔡瑁还带着张允帮扬子。
也正因为如此,刘阖只能以别驾从事的身份介入。
做这种既得罪刘辰,又得罪黄家的吃力不讨好之事,只为避免在襄阳闹出更大的事件。
平心而论,刘辰对这个别驾并没什么意见,对方真是竭尽所能来报答刘表的知遇之恩。
但也仅此而已,道不同不相为谋。
道歉?
想屁吃呢!
刘阖眼见刘辰默然无语,以为对方还有所顾忌,继续耐心解释着道:
“辰公子,我亲自跟着你去,还能有什么不放心。”
“你来荆州也有一段日子了,我刘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知道吗?”
“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去黄家祠堂口头道歉而已,若不这样,黄家那边连我都无法交代。”
“若你还不放心,可让霍笃将军跟着一起,总可以吧?”
刘阖的话外之音,就是蔡瑁和张允二人绝不能跟着去黄家祠堂,否则岂不是火上浇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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