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白听到刘辰的话后,眼眸微微睁开的同时,也是露出极度愧疚和自责的神情。
刘辰教诲的没错,她下午确实只顾想着如何报答大人的再造之恩,而差点置大人于不义。
只不过,正当董白准备表达自己的无知和歉意时,却忽然又想到了什么,一脸惊讶地道:
“大人,您…您不恨我的祖父,不嫌弃我的身份吗?!”
那光洁剔透的脸颊上,充满着匪夷所思之色,因为刘辰之前提起董卓时,并没太大恶意。
甚至,还安慰她,一定要好好活下去,这样才对得起死去的祖父,以及父亲。
刘辰想也没想地点点头,说道:“我恨那董卓干什么,又不是他害的我家破人亡流落荆州。”
“我要恨,也应该恨公孙瓒才对。”
公孙瓒死亡的消息还没传到荆州,不过刘辰已经预先知道,所以提起这个名字时再无负担。
紧接着,他又轻叹一声,认真说道:“至于董卓祸乱朝堂的事情,我最恼的也并非是他。”
“而是袁绍!”
“袁绍顶着四世三公的名头,也并非真的一无是处,最起码,能策划出精妙的大布局。”
“他当年不顾曹操、郑泰、卢植的坚决反对,怂恿何进招董卓等军阀进京是有预谋的。”
“那就是让宦官、外戚、军阀来个大混战,而身为年轻一代士族头领的他,渔翁得利。”
“袁绍这个布局应该早就在谋划,只是没想到大将军何进太蠢,狂妄自大到被宦官杀了。”
“何进可以说是外戚的头领,他一旦身死,原本还算稳固的外戚势力,必定土崩瓦解。”
“袁绍当初之所以建议何进招西凉军阀董卓进京,就是为了能够把水搅浑。”
“外戚、宦官、军阀之间斗的越凶、杀的越多,闹得越乱,士族阶级的含金量就越大。”
“到那时,作为士族阶级年轻一代的首领,袁绍就可以振臂一呼,诛乱贼、清君侧!”
“一旦被袁绍谋划成功的话,我都不敢想象现在袁家的势力会有多大。”
“最起码,比冀州牧大多了。”
刘辰说到这里,看着听到津津有味的董白、貂蝉、蔡琰,话锋一转,略带讥讽地感慨道:
“然而,袁绍不仅高估了身为外戚头领的何进,也太过低估身为军阀势力头领的董卓。”
“董卓进京后,竟然能以风卷残云之势控制局面,这是袁绍无论如何都没想到的。”
“甚至,若非有些顾忌袁绍四世三公的身份,以及身边的汉臣和士族都在帮袁绍说话…”
“董卓都不可能让袁绍活着离开雒阳。”
“因此,今天下大乱、汉室倾颓,几乎是袁绍一手策划所导致,跟董卓其实没太大关系。”
“即便没有董卓,可能也会出现王卓、李卓,甚至西凉军的韩遂等人都可能会霸占京师。”
“哪怕退一万步讲,即便袁绍的谋划大获成功,难道汉室就不倾颓了吗?”
“那时整个朝堂,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袁家的人、士族的人,汉室只会衰败的更快!”
“也就是说,无论袁绍的谋划成功与否,汉室都不会有什么好下扬。”
话到此处,刘辰再次刮了刮董白的小鼻头,反问道:
“你觉得,我身为汉室宗亲,在想明白朝廷衰弱的原因后,更恨董卓,还是更恨袁绍?”
有句话刘辰没说,即从自己未来的大局方面来讲,反倒还要感谢董卓。
因为按照血缘和法理来看,在董卓进京前,天底下有资格继承大统的人,一共有五个。
刘辩、刘协、刘虞、刘和、以及他刘辰。
其中,刘辩和刘协兄弟二人的血缘和法理堪称无解,他们是正儿八经一脉一脉传下来的。
所以,哪怕刘辰这一脉同样身为世祖之后,但也只能拥有理论上的继承资格。
而这个理论的前提,便是刘辩、刘协全都身死,如此一来,汉明帝刘庄这一脉就断了。
刘庄是光武帝刘秀的四子,东汉的第二届话事人。
刘辩、刘协,便是刘庄这一脉的后代。
而刘辰这一脉的祖上,则是刘秀的长子,刘疆,他原本是太子,但却自请废黜太子位。
不是刘疆想不开,而是他老娘属于天降系,而刘庄的老娘阴丽华,是刘秀的青梅竹马。
“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刘秀连这句话都说出来了,刘疆身为“天降系皇后”的儿子,哪怕嫡长子也根本没得玩。
刘疆原本还想着苟一把,看看最后能不能偷鸡。
哪想到刘秀直接就把他老娘郭皇后给废了,立阴丽华为皇后,这摆明在给刘庄铺路。
刘疆再傻也知道不能苟了,再苟自己可能得背后连中八刀自戕,所以连忙自请罢黜太子。
这段历史,还是当初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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