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看电影看得很专注,某些瞬间,他仿佛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围困的铁笼,他待过的铁笼比电影里更逼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脚下是没过膝盖的水,他的双脚浸泡其中,皮肤变得苍白松弛,软绵绵地贴在骨头上。
刺骨的藤条抽在身上,有时是铁棍,一下一下砸在他背上,像是五脏六腑都要被砸出来了,疼得冷汗直流。
莫建兴总是能想到各种办法折磨他,让他面目全非,折掉他身上所有的硬骨头,让他俯首称臣,成为听话的狗。
他也确实变成了莫建兴想要的模样。
想到这,他的眼里爬上恨意,拳头紧紧攥起来,咬着嘴唇,极力地压抑着自己的情绪,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莫寻见状,慌忙抱住他,眼底是止不住的心疼。
“阿南。”
“阿南。”
他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把嘴松开。”
他看到有血从齿间溢了出来,司南像是感觉不到一般,丝毫没有松开。
莫寻看得焦急不已,心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生生的疼。
“阿南,乖,我在,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说着,他抱着司南的手紧了紧,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身体里。
司南感觉到他坚实的胸膛和沉稳的心跳,情绪慢慢平缓下来,握紧的手慢慢松开,抬眸,湿润的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莫寻,我恨他。”
他哽咽着说。
“我知道。”莫寻伸手轻轻擦掉他眼角的泪。
司南窝在他怀里,身体一抽一抽的,泣不成声。
莫寻听着,心乱如麻,感觉有块巨石堵在他心口,呼吸不畅,压得喘不过气来,又像是有只手肆虐地揉搓他的心,扯得生生的疼。
他低头轻轻地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
“阿南,对不起。”
没有在一开始就保护好你。
如果自己足够仔细,早点发现莫建兴的所作所为,司南根本不会变成这样。
所以,都怪自己。
莫寻内疚不已,对自己满是责备。
慢慢的,电影接近尾声,司南的抽泣声也渐渐停止。
莫寻看着怀里眼睛都哭肿的人,心里五味杂陈。
司南见他一脸难受,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我没事。”
说完,他缓缓直起身子,故作坚强地从沙发上下来:“太晚了,我们睡吧。”
莫寻看着他的背影,难受得心一阵阵抽痛,他站起身,朝着司南奔去,从背后紧紧把他抱在怀里。
“阿南,在我面前你想笑就可以笑,想哭就可以哭,不需要隐藏自己,也不需要故作坚强。”
他的话深深地戳中了司南的心。
他呼吸一窒,待在原地,任由莫寻抱着,过了许久,他缓缓转过身,看着莫寻,薄唇微勾:“放心吧,我很好。”
“嗯。”莫寻捏了捏他的鼻子,“再哭,都要成花脸兔了。”
司南被他逗得笑出了声。
莫寻看了看他身后的房间,低声说:“今晚,我陪你。”
他担心他一个人难过。
司南却警惕地看着他。
“你说过不碰我。”
“嗯,不碰,只抱着。”
司南听着,怎么这么不相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