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彻底病倒是在司南回来的一个月后。
司南放学回到家,屋子里黑漆漆的,他叫了爷爷好几声,都无人应答。
他摸索着点燃煤油灯,想寻找爷爷的身影,结果一转身看到爷爷晕倒在了灶台前。
顿时他慌了,脑子里一片空白,待反应过来,他慌忙跑到爷爷身边,呼喊:“爷爷!”
爷爷没有任何反应,他觉得心一紧,慌慌张张跑出了门。
村里只有一个赤脚医生,平时小病小痛都是他看。
司南来到医生家,边敲门边奋力的呼喊。
“医生,我爷爷晕倒了。”
医生听到,拿起医药箱就跟着他出了门。
司南边跑边哭,拉着医生赶紧给爷爷诊治。
医生看了看,摇了摇头:“这个,我治不了,你还是想办法送去医院吧。”
司南像是被雷劈中,眼睛直直的,嘴里呢喃:“医院……医院……”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医院。
下一秒,他居然想起莫寻给他的号码,疯了似的从抽屉里找出来,打开看了看,再次跑出了门。
村里没有电话,要跑到3公里外的小卖部才有,还是台老式电话。
他心急如焚,根本顾不得许多,摸着黑胡乱的跑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一定要救爷爷。
他跑到小卖部,一张脸早已失去血色,剧烈地喘息着,找小卖部老板帮忙,拨通了号码。
他焦急地抓着听筒,直到里面传来声音,他立马说:“哥哥,爷爷病了,晕倒了……”
莫寻听到他声音里带着哭腔,连忙安慰:“你先别急,我马上叫救护车。”
“嗯嗯。”
司南除了他,根本找不到人帮忙。
“你先去家里等着,把爷爷要带的东西准备好。”
莫寻理智地安排着。
“好……”
司南说完,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下来,哽咽着说:“哥哥,爷爷会不会死?”
“不会的。”
莫寻想都没想直接否定。
“爷爷是那么温暖的人,上天怎么忍心就带走他,它还要让爷爷多陪陪司南呢。”
“真的?”
“真的。”
******
救护车来的时候,天空已经下起了雨,大滴大滴的雨打在车窗玻璃上。
司南紧紧地握着爷爷的手,温热的触感让他知道爷爷还活着。
他看着爷爷紧闭的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流,心里默念着。
爷爷,你可要好起来。
我还想要爷爷看着我毕业呢。
可惜,爷爷根本听不到他的心声。
他静静地沉睡在那里,一动不动。
救护车到达医院,司南一下车就看到莫寻站在医院门口。
护士动作利索地将爷爷推进了手术室。
他们站在手术室门口。
莫寻穿着白色长袖,推了推眼镜,看着眼睛哭得红肿的司南,心里五味杂陈。
司南抬眸,带着湿意的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而后低下头,一脸难过。
他的身体因为害怕不住地颤抖,靠着墙蹲在了地上,双臂交叠着放在腿上,埋着头。
莫寻知道他哭了。
他的肩膀一抖一抖的,有小声的啜泣声传来。
莫寻蹲在他旁边,偏头看着他,许多安慰的话在心里盘桓,却最终没有说出口。
他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没有用。
只能静静陪着他。
时间过去了很久,滴滴答答。
司南感觉每一分钟都很难熬,他时不时地看向手术室。
上面依然显示手术中。
莫寻看出了他的焦灼,伸手握住他黝黑的手,低声说:“别急,我们一起等爷爷出来。”
司南看了看他的手。
“嗯嗯。”
莫寻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和他聊天。
“你知道吗?你不在的那段时间,爷爷总是念叨你。”莫寻自顾自地说。
“担心你去了陌生的地方会不习惯,怕你跟陌生人相处处不来。”
“他还在心里默数日子,等着你回来,他以为我不知道。”莫寻说着,轻轻地笑了,“他表现得那么明显。”
“有次我问他是不是想你了,他直接否定,他虽然不提说想你,但是我知道他想你了。”
莫寻说着说着,偏头,看向司南的侧脸,认真地说:“你有世界上最好的爷爷。”
司南听着莫寻说着爷爷的事情,心里才觉得踏实。
这就是他爷爷。
最好的爷爷,也是唯一的爷爷。
他正低着头想着,突然旁边的手术室传来声响。
司南慌忙站起身,因为长时间曲着腿,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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