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窗外纷纷扬扬落下了鹅毛大的雪团。
气温同时降到了年度最低。
纪蓬戴好围巾,口罩还有帽子,将自己全副武装后,出了门。放眼望去,目之所及白茫茫一片。
其实不然,纯洁的白色中掺着热烈喜庆的大红色,家家户户贴上了春联,不远处传来小孩嬉笑声,偶尔跟着迸发出几响摔炮。
人人都沉浸在过节的氛围中,洋溢着欢声笑语。
路过小区公园时,纪蓬不经意看向了那里面几个蹦蹦跳跳的小孩,不知不觉被他们感染,清浅地笑了笑。
他脚踩着叽叽咕咕的厚雪地,跟手机另一端的凤尧报备:“褚泓今晚要演出,可能赶不及吃年夜饭。我先去你爸妈家,然后去褚泓家里。”
但在这之前……得去一趟医院。
纪蓬抬头望了望雾蒙蒙的天空,真神奇,天是灰色的,但掉落的雪却纯白无瑕。
通过电磁波的传送,听着凤尧熟悉的声音,纪蓬都能想象得出到这小子一脸吃瓜相:“哎呀谢谢蓬蓬,这段时间,我爸妈就辛苦你照顾了!但是——”
“不要岔开话题,接着上个聊,然后呢然后呢?!”
“没……然后了呀。”纪蓬替褚泓正名,“他还是,很厉害的。”
说到后面,纪蓬莫名小声好多,嘴角也随之勾起蜜汁弧度。
那晚浴室之后,纪蓬彻底昏睡过去。再次醒来,褚泓早已不见人影,但身体不像第一次时粘腻浑浊,里里外外被褚泓清洗干净了。
但在那之后,两人再没见过面,直到现在,两人还未互通过一条短信。
“啧啧啧,”远在太平洋另一边的凤尧恨铁不成钢,疯狂摇头,“褚三最终还是拜倒在了你的石榴裙下,我就说那小子假清高真好色,他丫还怼我!”
纪蓬不以为然,默然道:“当时,情势所迫。”
“情势所迫也可以叫鸭子呀,当然蓬蓬我不是指你是鸭子的意思昂。之前还说对你没兴趣,哈哈打脸了吧。”
纪蓬:“……”
凤尧语重心长道:“你不是说他对你很照顾挺细心的,指不定就是喜欢你不自知,你趁热打铁,一举拿下!”
虽然知道凤尧看不见,但纪蓬还是摇头,“他对我的细心和照顾,是他这个人本身就很好。”
褚泓看似神经大条,脾气暴躁,一点就着,但为人真诚,善良,难得的心细。
作为合约人,善良的对象自然包括了他。
“但我不能把他‘人好’这件事,看成是喜欢或者爱。这样是不对的。”
是自作多情的。
纪蓬独自一个人在雪地里行走,留下了一长串单行脚印。他慢吞吞行动,边说边拐了个路口方向。
凤尧虎口处蹭着下巴:“那这么说的话,你跟他还是进入到了那种关系里。”
“什么关系?”纪蓬不太明白,追问道。
“包养呀!他不是说不够再给你点。”
“……”纪蓬垂眸,长长的睫羽轻颤,若有所思。
纪蓬当时,只把褚泓的那句话当成是意乱情迷时的胡话罢了。
不然,他是忘记了他之前给的黑卡了吗?
想不明白,纪蓬便不想,反而问起凤尧:“你在国外做什么了,竟然这么久还不回来。”
“哎呀,蓬蓬,我回不去呀暂时。”凤尧泄气道。
听筒里传来些许铜铁碰撞的清脆声响,纪蓬敏锐捕捉到,纪蓬顿时警觉:“需要我报警吗?”
“哎呀不用,不用担心,我在这里吃好的喝好的。但就是吧——”凤尧环视一圈这个精致豪华的大房间,“哎,没事我们开学见!”
说完火速挂了电话。
纪蓬担心地看了眼手机,真的没事吗?
他再次打开与褚泓的聊天页面,聊天记录还停留在公司年会那晚。
纪蓬心想,包养关系也会冷战吗?
这时,公交车在纪蓬面前停下,他默默收起手机,抬头上了车。
他先去凤尧家,提前过了一个年。然后马不停蹄转战褚家。
褚父褚母还没回来,但家里已经热闹起来了。
褚岩和褚良在厨房忙活,谢榆檀在客厅陪麦麦玩游戏。
过年过节,褚家都会让保姆和管家提前回家与家人团聚。所以一般家宴都由自己家人动手。
当纪蓬看见两个谪仙般,与厨房形象全然不符的精英——褚家两兄弟在厨房系着围裙做饭时,不禁瞠目结舌。
这画面莫名喜感,却异常和谐。
褚良动作优雅地煎牛排,褚岩熟练地颠锅爆炒,一看厨艺精湛。
“大哥二哥会做饭?”纪蓬放下礼物,自觉取了围裙穿上,奔赴他们男人的战扬,还不忘吐槽一句,“褚泓就不会。”
谢榆檀和麦麦玩游戏时抽空笑道::“他们只做他们会的,尧尧你不用做,让他们忙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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