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顾云卿跟着那汉子来到跑马扬。
那马扬极其隐蔽,竟藏在一处群山环抱之处。
顾云卿在心中默默记下进山的路,次日一早便借着砍柴的由头,悄悄溜下了山。
次日一早,李婉初的四百亲卫并两千精兵将马扬围了个水泄不通。
红缨银甲,遮天蔽日,仿佛一只鸟儿都无法从这里飞出去。
外运的一批死马早被拦截下,由顾云卿亲自带人运回了皇城。
熙和帝震怒之余,忧愤伤身,当天夜里便病得无法下榻。
子时,废掉太子储君之位的旨意到了东宫,却发现本该接旨的人已然悬梁。
负责宣旨的老太监连忙命人将人放下来。
颤巍巍伸出一根手指去探,发现本朝国储已然没了生息。
很快得知了丧讯的熙和帝躺在榻上未发一言,摆手驱散了众人,缓缓合上的双眼洇出了泪。
因为逝者涉及谋逆大罪,负责操办国储丧仪的鸿胪寺卿侯在门外不敢先让人通传,只悄悄打探着圣人的态度,却忽然得到了召见。
“太子突发恶疾,就以国储之礼下葬吧。”
天子一言轻轻落下,将一件可能掀起无限血雨腥风的政事随着逝者一同埋进了土里。
东宫上下得知圣意如此,纷纷暗中松了口气,这才打起精神操办起故主的身后事。
一夜之间,东宫内外缟素。
同时,因为熙和帝沉疴不起,国储之位又空虚无人,朝野上下弥漫着沉重与不安。
然而这样的氛围并未影响官道上的长公主府。
眼下时节,府内后院梅花初绽,淡粉色的花枝映着浅青色的天空,平宁清雅。
李婉初披着白狐裘,笼着手炉立在庭院中,身边立着拢着灰貂裘,举止无措的顾云卿。
裘衣贵重难得,只有王公贵族可以穿得,哪里是身份低微的侍卫可以用来暖身的。
“以后你也是这里的主人,这些都是你应得的。”
留意到身边人的不安,李婉初侧首对上顾云卿惶惑不安的一泓秋水,“云卿,做本宫的驸马,你愿意吗?”
一年后。
李婉初下朝回来,看见顾云卿买来的炙猪肉,忽然觉得腹中恶心,折腾了一番后请了太医来看,竟是有了喜脉。
“恭喜公主,恭喜驸马,真是天佑我朝!”
老太医激动得老泪纵横,连连对天叩首。
李婉初命人将人送走后,顾云卿扶着李婉初靠在软枕上,不解道:“夫人,太医说「天佑我朝」,是何意?”
李婉初曲肱揉了揉太阳穴,顾云卿见了来在她身后,自然地拿下她的手替她按了起来,动作轻柔。
李婉初于是索性躺了下来,由着思绪回溯。
一年前,熙和帝弥留之际将她召进宫,留给她一份诏书。
李婉初在一旁四个顾命大臣的注视下草草扫了一眼开头,上面的内容是封她为镇国公主,命她在圣人崩逝后监国。
她并不意外。
皇兄誉王不问国事,父皇又从不信任宗室子,打理朝政的重任只能落在她这个女儿身上。
只是,这总不是长久之计。
看着她投来的问询的目光,熙和帝示意她继续往下看。
她这才留意到诏书上,本该写着国储名姓的位置竟然是一处空白。
“朕听闻,你有意和那个侍卫成婚?”
“前世他为救你而死,今生你对人家好些,咳咳……也是应当”
李婉初心中震颤,向床榻上的老人投来探寻的目光。
才发现父皇的眼神中,除了精明谋划,似乎多了一丝属于父亲对女儿的柔情。
原来这一世,父皇也回来了。
她不禁苦笑。
今生数次犯险却最终得以平安无事,还以为是自己先知先觉,筹划得宜……
“父皇……”
她哽咽着在榻边跪下,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能出口的也只有这一声称呼而已。
“父皇过去对不住你,重来一次,好像也没做得多好……”
熙和帝捂着胸口,又将目光落在诏书上,没有去看泪流不止的女儿。
“以后你们若诞下麟儿,就让他来继承大统吧,为父亏欠你太多,希望你这一世欢喜自在……”
李婉初向顾云卿叙述完往事,拉过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旁。
“云卿,你希望我们的孩子坐那个位置吗?”
顾云卿温柔一笑,“云卿希望夫人开心。”
李婉初看着他满眼涌动的爱意,“就知道你会这样说。”
她将他的手放在肚子上,“你放心,无论这是男孩还是女孩,本宫都不会将他的名字写在那份诏书上。”
八年后,南方某城。
背山临水的一处二进的院落里,一个挽着髻,插着一根素钗的女子悠闲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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