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夏轻羽轻地戳着他的胳膊,指了指躲在角落里的古怪男人。“那个人好奇怪。”
洛焱顺着她的视线扭过头,发现那个衣衫褴褛的“钢兽”正止不住地发抖。
不对劲……
钢兽的精神状况明显有些不对劲。
这其实是他一直困惑的一点,为什么他最近每次出行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撞见“钢兽”。
洛焱不动声色地起身,顺手从自助餐区拿了一个碟子,顺带装了两块蛋糕。
“吃点?”洛焱把盘子在桌上一推,凑到了“钢兽”身边。
这个男生的年龄看起来比他还要小那么一些,只不过此刻对方的脸上到处都是血痕和泥污,那一张茫然的表情在扭头的瞬间化作凶狠。
但在回头看清洛焱的脸时,'钢兽'嘶哑的嗓音里夹杂着些许诧异,“是你?”
“我刚刚看你坐在这里老半天都没吃东西,我记得这家店好像是有自助服务的。”洛焱顺手把一旁的餐具推了过去。
“可是……我没有付过钱。”
洛焱微微一怔。
“没事,我付过了,你还要吃啥?给你装点?”洛焱看着对方一脸纠结的表情,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就在的指尖触摸到'钢兽'肩膀的一瞬,就如触电般地弹开了。
隔着一件脏兮兮的衬衫布料,洛焱能很明显地感觉到'钢兽'肩膀处坚硬如铁的触感。
对方的妖魔化……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
'钢兽'拨浪鼓似地摇着头,只是直接抓起洛焱刚才给的两块抹茶千层,毫不顾忌形象地狼吞虎咽。
“天醒阁还在追杀你?”洛焱瞅了眼对方狼狈如流浪汉的模样,觉得自己刚才好像问了句废话。
'钢兽'点点头。
“我以为这几天的时间都足够你逃出夜都了。”洛焱不动声色,“逃出夜都的话生还的几率可能还高点。”
“天醒阁……把所有的交通主干道全部封锁了。”'钢兽'一边大口地吃着蛋糕,一边口齿不清地回应着“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给我留下活路。”
洛焱再次一愣,“按照天醒阁平常的做派,在你退役后,一般会先和你签署一份协议,给你一份不错的补助金。
你一个A级觉醒者,他们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我的妹妹是个普通人……”
“那天醒阁一般顶破天只会拿你妹妹作为要挟啊。”洛焱依然有些不解。
“可她知道了觉醒者的秘密。”'钢兽'骤然仰头,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球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我小队的队长就杀了她,她只是个刚满十岁的孩子!
所以我杀了我的队长,割断了他的喉咙,挖掉了他的眼珠。”
洛焱本想开口安慰几句,可那种头晕目眩感再度袭来,这一次越加强烈。
心脏近乎要突破胸腔,他晃了晃发昏的脑袋。
“你知道的吧……你知道吧……”'钢兽'目眦尽裂,他那沾满奶油的手摇晃着洛焱的肩膀,“你知道的吧,是你,是我,是所有觉醒者的秘密!”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好不容易晃去了那种晕眩感,洛焱忙不迭回应着。
绝大部分的妖魔都出自突破了临界点的觉醒者。
“我知道……我也知道……我还知道你是谁。”'钢兽'激动地抓住他的肩膀,语言组织越发混乱。
在远处观望的夏轻羽眉头微蹙,起身打算前来帮忙,但被洛焱轻轻摆手制止了。
“你说,我是谁?”洛焱平静回应。
上一秒还癫如疯魔的'钢兽'忽然镇定了下来,那对布满血丝的眼球提溜一转,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见的声音,低声说着:“弑夜,你是弑夜!
那个只用美工刀就杀穿一整条妖魔街的男人!我家里还存着你的同款黑色雨伞和雨衣,我在还是觉醒者的时候每一天都憧憬着成为下一个你!”
洛焱的声音沉了下来:“为什么要成为下一个我。”
“因为……很酷啊!你不求名利,也不像那些觉醒者一样在舞台上搞饭圈,也没有那些高阶觉醒者那样摆架子,只是一心除魔。
弑夜……弑夜本身的存在就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的偶像!
只可惜我那一晚没能认出你来,要不然我一定要找你要一个签名!”
“呀呵?”洛焱呵呵一乐,“没事,现在再给你来一个签名其实也不算晚。等你找到机会逃出去以后,赶紧把我的签名裱起来挂在墙上,然后天天欣赏我的狗爬字。”
'钢兽'似乎也被洛焱突如其来的幽默感给逗乐了,他跟着笑了几声,紧接着神情渐渐低落下来:“不,晚了……已经很晚了。
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啊。”
“总还是有一线生机的,我有一个朋友是人中鬼,我到时候跟她说一声,指不定你之后可以去投奔她。”洛焱面色如常地提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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