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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水纪事 第 62章 表明心迹(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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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收完麦子,种上玉米,又到了交公粮的时候了。过去交公粮,是集体的事儿,生产队长安排,找上壮劳力,用马车或者拖拉机拉到公社粮库。如今土地分到了各家各户,再交公粮便分散开来,由各家各户按土地面积分摊的斤数,自己去交。这会儿大家手里,多数还是小推车,又因为路远,因此一早就得上路。

    庆平起了个大早,便怀揣了自家的公粮单子,同盼盼一起上路了。庆平后面推车,盼盼前面拉车。等父女俩汗流浃背地终于到了公社粮库,盼盼傻眼了,只见从粮库门口,排队出来的前来交公粮的小推车,地板车,挨挨挤挤不下半里路。盼盼以前没交过公粮,感觉新鲜,她将拉绳盘在车前的横挡上,对庆平说:“大大,我到前面去看看哈。”庆平用毛巾擦着脸上的汗,说:“去吧。”盼盼到了粮库门口,门口一边,安一张长桌,桌前坐了两个接单子写单子的会计,中间站一个黑脸膛的检验员,只见他手中的扦子嗤一下插进小推车上的粮食袋子,转眼拔出来,往另一只手心里一倒,一小堆麦子出现在手心里;一根指头往前一推摊平,然后面无表情说:“杂质太多,不合格。"那推车的汉子哀哀怜怜说:“师傅,再看一下,再看一下……”黑脸膛的师傅不管不顾,径直走向下一车。嗤一下,手中的扦子插进了小推车上的粮食袋子,转眼拔出来,往另一只手心里一倒,一根手指往前一推摊平,看一眼,扔几粒麦子到嘴里嚼几下,呸一口吐地上,说:“不干。”然后任推车的汉子哀哀怜怜,不管不顾,径直又走向下一辆车子……盼盼看了半天,合格的十不过二。

    盼盼回来将所见到的讲给父亲庆平,庆平口里叫苦道:“他娘的,质量卡这么严吗?”心里对自己这车粮食便也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但既然大老远的来了,总得硬着头皮上前去试一试。快晌午了,庆平终于将小推车停在了粮库门口,他从怀里掏出公粮单子交给桌前的会计,那人接过了却并没有马上去看,而是看向拿扦子的检验员;检验员一声“杂质太多,不合格”一出口,便把手中的单子重又递给了庆平。

    庆平知道多说无益,只得推起车子离开了长蛇似的交公粮的队伍。他愁眉苦脸地说:“这可怎么好?”

    盼盼说:“还能怎么着,回去扬干净了再来呗。”

    庆平说:“你说得轻巧,来回二十里路呢,这二百斤的车子,来一趟容易吗?”

    盼盼说:“那怎么办?”

    庆平说“我们先就近找一个地方倒下麦子,去找个住家要个扫帚要个木锨,扬一扬,回头咱再推来,这不就省下推来推去的麻烦了,是不是?”

    盼盼想一想,说:″中。”

    于是爷俩一推一拉将车子推到了赵庄庄后一处空扬里,把麦子倒出来,让盼盼在这儿看着,庆平去找人要扫帚要木锨。扫帚和木锨要来,又是扬又是扫,总算觉得彻底干净了,这才重新装袋,重新装车,又还了扫帚木锨,重新回到交公粮的队伍里,排上队,眼看再次排到了粮库门口,庆平这回信心满满,将公粮单子递向会计,说:“这回再说不干净,这车粮食我不要了!”

    会计懒得搭理庆平,只管看向检验员。果然,黑脸膛的检验员这次没有再说杂质多,不合格;而是扔口里几个麦粒嚼几下,然后呸一口吐地上:“不干。”然后径直走向下一车。

    庆平傻眼了。

    没办法,只有回家去。夕阳西下,父女二人,庆平弯腰撅腚在后面推,盼盼肩背了根绳子在前面拉,刚出了镇子,庆平早已是两腿发软,头顶冒汗。怎么回事?长天大日头眼看一天了,中午饭还没顾及吃一口呢!再看盼盼,硬是将一根绳子拉得跟过了热水的面条一般,显然也是顶不住劲儿了。恰在这时,丁铃丁铃,先进赶着毛驴车来了,驴脖子底下系一只铜铃铛。

    日头偏西了,庆平媳妇还不见庆平跟盼盼回来,心里着急,后来便来到老五家,进门便喊:“老五兄弟,老五兄弟——”

    出来的是先进。先进说:“大娘,俺大大不在家,你找他有事呀?”

    庆平媳妇说:“你大爷跟盼盼去交公粮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哩。先进你能不能套上车去接一接他们?”

    先进说:“那我套上车去接一接他们吧。”

    庆平媳妇感激地说:“那就太麻烦你了先进。”

    先进说:“大娘看你说的这话多见外呀,你忘了我还吃过大娘你的奶水来!”

    说着话,先进便开始套上毛驴车,想一想,又回屋去拿了两个桃子揣兜里,然后便匆匆赶车走了。直到接近公社驻地赵庄了,这才远远地看见了拉车的盼盼。先进迎上去,叫了一声埋头推车的庆平:“大爷,俺大娘让我来接恁来了。”

    庆平放下车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他实在是累得不行了!看先进和盼盼将小推车上的麦子卸下来,抬上了毛驴车,又回头来抬小推车,庆平连忙阻止说:“空车子我推着,你们头里走着吧。”又说:“先进,多亏你来接我,要不恁大爷我怕今后晌是回不了家了。”

    先进看那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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