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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水纪事 第 75章 一棵棵山楂树倒在了刀斧之下(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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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花果山”的蓝图最终落空,以及经济田上所有实验的失败,还有扬水站的最终废弃……一切的努力都好像只是劳民伤财。这两年,曾经意气风发、雄心壮志的书记有金活得有些落寞了。村民大会一年当中也难得开上几回了。面对大家,讲什么呢?除了计划生育,除了防火防盗,好像再没什么可讲了。在难得的几次村民大会上,有金开始时常苦笑着说:“眼下,谁都知道抓经济,可怎么抓?无头绪呀!那么多的眼睛都紧盯着一处使劲儿,等到你下手,一切早已过时了!唉,头疼!真是头疼!”

    潘有金在台上一叫头疼,台下的人群里就会爆发出一阵笑声。劳模这时也会随着笑一下,但笑过之后,他心里又总是不由自主地叹上一口气。这些年,如果没有父亲这个黄烟大户,他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儿什么。也许早就随了大多数的人,加入了外出打工的队伍。这也是没办法的事。现在,志明玉米地里种扁豆,让劳模看到了一丝儿希望。明年,他也想种上一亩试一试。

    与劳模一样想法的当然也并非只有劳模一个。小安也有这个念头。小安刚刚结婚,新婚的快乐让他沉醉,然而婚后肩上的生活的担子,又让他深感沉重而迷茫。志明种扁豆的成功让他跃跃欲试。先种两年扁豆再说,实在不行再出去打工也不迟。

    春节之前,向志明报名登记种扁豆的已超过了三十多户,连会计潘卫国也报了名。

    潘卫国是村里的会计兼文书,是村里除了书记有金之下炙手可热的存在,他的报名有点儿出乎大家的意料。

    “你个堂堂的大会计,也来跟我们一样种扁豆,让人笑话!”有人取笑他道。

    卫国爆一声粗口:“操!会计也是个人,也有老婆有孩子,也得吃饭……”

    其实,也不光这次种扁豆,之前“花果山”的果园承包的时候,大家还在畏手畏脚观望的时候,卫国便首先报了名,交了1000元钱,承包了五亩山楂。那时大家都以为这是有金与卫国合伙在演得双簧,并不以为意。现在听卫国说,如今村里账上根本就没有几个钱,连干部的工资都发不下来,家里穷得都已揭不开锅了,大家看卫国认真的样子,不似在说谎,然而依旧打趣道:

    “你看你向我们哭穷干什么?难道是害怕我们向你伸手借钱不成!”

    卫国叹一口气,说:“你们不信我也没办法……”

    卫国真没有说谎,现在村里的账上实在拿不出钱来为干部发工资了。

    随着春节的临近,书记有金愁眉不展。自从上面有了政策,义务工无限制,一村一标准的现象再不允许了。而且再不许乱摊派,乱收费,乱集资等等一系列的政策,有金从此一蹶不振,从前那个风风火火、大刀阔斧,要带领大家改变穷山沟的书记有金没有了。那些轰轰烈烈大生产大建设的扬面没有了,那些围在他手下随时听命于他的民兵没有了,接下去,书记有金心爱的座驾——那辆130也没有了……当初买这辆汽车的时候,正是建设“花果山”如火如荼的时候,作为书记潘有金,村里的大事小事很多,有金跑上跑下,很忙。光靠那辆老旧的“金鹿”自行车显然已是落伍了。

    “村里是得买辆车了,没有个代步车不方便。”在村民大会上,潘有金将买车的打算讲出来。“可是要买辆什么车呢?小轿车肯定不行,太扎眼了,我坐也不够级别……在这里我谈一谈我个人的想法。一是代步,外出办个事呀,咱们谁家儿子娶媳妇,谁家闺女出门子,都可以免费使用;二是还能拉个沙,拉个水泥,拉个化肥什么的,为大家伙服务……”结果最后就买了辆130汽车,刮净的白色,实用而不失漂亮。

    “花果山”栽的主要是山楂,当初镇长带领着30几位村书记到宝山县考察,那里漫山遍野栽的最多的便是山楂和板栗。有金倾向于栽山楂,山楂见果快,产量高,易管理。一棵盛产期的山楂能出产三、五百斤山楂,一斤山楂一块钱,就是三、五百块,一亩地栽八十多棵,收入两万元左右,100亩呢,就是200万。这在有金眼里,已经不亚于天文数字了。等见了收入之后,面积再继续向前推进,等整个的山岭上完全变成了果园,那将是怎样的一番壮阔的景象啊!

    山楂苗栽下去,有金安排精干人手管理,浇水,锄草,打药,施肥,修剪……山楂树长势很好。第三个年头,挂果了,一穗穗的果实似玛瑙般挂满了枝头。民兵开始日夜守护。丰收在望,有金的心开始激动不已。潘家村的人都开始激动不已。在众人渴望的目光注视下,秋风终于染红了果实。然而,两毛一斤的价格,让大家的热切的心随之沉入了冰冷的谷底。

    霜还没有降下,有金的一张脸却如霜打的茄子一般难看……巨大的投入,所得的回报,还不够守护民兵和管理人员的工资。

    又咬牙坚持了两年,山楂树都已经很大了,出产的果实也连年翻番,可是价格持续低靡。入不敷出的坚持终于崩溃,二百一亩分包下去,村里的账本上于是终于增加了两万块钱的收入。真是血本无归。

    分包到户的山楂园又坚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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