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不用猜了,我们被黑吃黑了。”
阮文德此时尽管被人搀扶着,声音沙哑至极,可每个字仿佛都是从牙缝中艰难挤出,像是要生吞活剥仇敌。
“是那群洋人?”陈飞进反问道。
“没错,除了那群表面满口仁义道德,高呼契约精神的洋人,还能有谁?!咳咳咳!”
阮文德一时情绪激动,竟咳出了鲜血。
谁能想到,两天前还意气风发,带着一群手下在大庭广众之下持枪抢劫的悍匪,此时竟然虚弱到连站立都极为费劲,需要两个人搀扶才能勉强站稳。
他身上缠绕的纱布早已被鲜血浸透,颜色暗沉得如同凝固的黑夜。
说话之际,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脸色惨白如纸,显得异常憔悴。
嘴唇因失血过多而干裂,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微弱的呻吟。
然而,即便如此,阮文德这位悍匪也没有吭一声,眼神中满是愤恨之意,胸中憋着一口气,支撑着他继续诉说:
“信不信由你,那天我们摆脱追捕后,便前往码头交货。”
“按照约定,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拿到钱之后,便会偷渡离开,从此过上逍遥快活的日子。”
“哪曾想到,迎接我们的竟然是一群荷枪实弹的士兵!他们直接向我们开火,我带来的弟兄们全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跳海逃了出来。”
阮文德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最后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信不信随你,我也听说道上的消息,说我们起了内讧……呸!那些人全都是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我绝不可能背叛他们!”
阮文德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这句话。
他抬起头,戏谑地看向陈飞进:“好了,该说的我都说了,要杀要剐随你便。”
“不过,在杀死我之前,我想知道你会怎么选,是选择夹着尾巴回去,还是和他们来个鱼死网破啊?”
阮文德在笑,那笑容像是在自嘲,也像是在嘲笑陈飞进和自己一样渺小无力。
其实根本不用问,眼前的现实极为残酷。
阮文德清楚,即便知道了是洋鬼子搞的鬼,又能如何呢?
人家手里有军队,你还能去和军队叫板?
阮文德想要报仇,为兄弟们报仇,可他又怎么能和军队叫板?
所以阮文德的调侃不仅是针对陈飞进,更是针对他自己。
除了灰溜溜地离开,还有第二种选择吗?
他看着自己受伤的身体,血迹斑斑的衣服,心中充满了绝望。
他知道,自己可能再也没有机会为兄弟们报仇了,这种无力感让他心如刀绞。
陈飞进还没做出选择,系统声音出现了。
【触发任务——能屈能伸】
【你是选择忍一时海阔天空退一步风平浪静,还是选择勇一时山岳可移,进一步海阔更宽。】
【任务要求:做出选择,给出答复】
【注:若宿主选择忍让,此前发布任务视作放弃,不会有惩罚。】
陈飞进默默看着两个选项,眼神飘忽不定。
见陈飞进没回答,阮文德再次嘲笑起来:“怎么了?不敢吗?”
陈飞进依然没有回答,他的内心却在剧烈翻涌。
他已经过了那个冲动易怒的年龄,做事情难免有些瞻前顾后。
理智的声音在告诉他,面对一支荷枪实弹的现代军队,任何反抗都不过是徒劳的挣扎,是以卵击石。
然而内心深处的另一个声音却在咆哮:“重来一世,若不轻狂枉少年。那只是一个平行世界,何必畏首畏尾?你不是一直渴望着不平凡的人生吗?为何不疯狂一把?”
“不服就干。”
这个声音如同恶魔低语,不断蛊惑着他。
许久之后,陈飞进在心中对系统说:“系统,我要回去。”
下一秒,陈飞进回到了现代世界。
陈飞进很清楚,如果自己不知道正确选择,那就用古老信仰与民俗传统来决定——请示神明。
陈飞进从自己住处的隐秘抽屉中取出一样老物件,一个古色古香的木盒。
他打开盒子,里面安静地躺着两个由木头制成的掷筊。
这不仅是人与神灵沟通的媒介,更是他祖辈传下来的老物件。
掷筊的材料是上好的木头,经过工匠精心削制成新月牙形状,共有两片,外凸内平,形成一对独特的器具。
一个凸出面和一个平坦面被称为圣杯,表示同意。
两个凸出面称为笑杯,表示说明不清,可再请示。
两个平坦面称为阴杯,表示不行,也可再请示。
在进行这一神圣的仪式前,陈飞进洗净双手,光着脚,将杯筊在香炉上缓缓绕三圈,然后虔诚地跪在神明前。
“关二爷在上,弟子陈飞进,今日特来请示。是忍一时海阔天空,还是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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