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穿衣:“大早上的,先听点好的吧。”
“你有机会好起来。”
吴佳神情一滞,连睡衣也忘了换了,连忙追问道:“那坏的呢。”
富贵揉了揉脑袋,看着已经逐渐开始耀眼的初阳,平静的说道:“如果手术不成功,你可能会面临截肢。”
听到这个答复,吴佳几乎没有犹豫的说道:“我做。”
富贵没再说话,只是又静静的点起一支烟。
吴佳错认为富贵并不想接受,低着头,有些自嘲的看着双腿说道:“我跟截肢还有区别么?不是你拦着,早该死了。”
富贵看着吴佳,一时间不知道如何言语,他问道:“如果我说,手术费我一分钱不拿,你会找彭志星借么?”
吴佳抬头看向了富贵,好久好久才开口道:“我的生命是你的,十年前就是,十年后或许还是,但我的灵魂不是,从来不是。”
吴佳认真的眼神让富贵有些无奈的笑了笑:“干嘛不骗骗我,让我给你做了手术,再告诉我呢?”
“因为我无法欺骗我的生命,也无法说服我的灵魂,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这是个唯心世界,唯心世界随着心境而变化,唯物主义可以不惜一切手段,只要结果能够达成,就是对的,但唯心不行,原本该属于我的站立,不应该来的如此龌龊。”
富贵看着吴佳,笑了笑,起身将轮椅推了过来,将吴佳抱上了轮椅,将她慢慢推向了客厅。
“下个月去美国,等你做完了手术,你就去找他,别告诉他你这十年怎么过的,你就说,我骗了你的钱,然后跟别人跑了,平时怎么骂我的,就怎么说。”
说罢,富贵便准备离开,可吴佳却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
“你不想问,为什么不是你么?”
富贵轻轻拿开了吴佳紧握的手:“盲人不会对导盲犬吐露心声,工人也不会热爱锤子,他们都在逃离,工人握紧锤子是为了永远不再拿起他,盲人牵紧导盲犬是为了有朝一日不再需要他。你我都心知肚明,锤子又何必质问工人为什么喜欢方向盘呢?”
章台柳,章台柳,
昔日青青今在否?
纵使长条似旧垂,
亦应攀折他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