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有必要请你进屋喝杯茶。”老头儿说:“你有自己的想法,很有趣。”
“您也是。”
在怪老头儿敞开门扉摆出一副请的姿势后,舒矩虽然没有放松心里戒备,但还是客客气气走进去。
灯亮了,是那种悬壁式的古旧燃油灯,零星几只小飞虫噗嗤嗤地撞击泛黄的灯罩,让屋内的光与影变的扑朔跳动。
房间内陈设简单,角落摆着木床,铺着凉席和一个枕头,旁边是个手工打造的粗糙衣柜,正对面架着一口燃碳的炉子,烟囱在房梁下方呈直角通向屋外。
“你的生活方似乎遵从着古旧的方式运行,这让我无法确定你是红月世界的原住民,还是突然出现的命灵者。”舒矩在怪老头的示意下坐到藤椅上,环视着四周说。
怪老头儿还真打算烧水,忙碌的过程中没有说话,而是在把烧水壶坐到火炉上之后,才回答道:“这不重要。”
“只是你选择拒绝回答而已。”舒矩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话锋一转,“你说你一直在思考一些不知是否可以定义为哲学的问题,不妨说说看?”
这正是怪老头儿邀请舒矩进屋喝茶的原因所在,舒矩不用想也理得明白。
“那好,不要被吓到。”怪老头儿脱下外套,坐到床边,很认真地说:“我一直在想——让这个世界存在或毁灭的必要性。”
舒矩愣了一下,险些失笑,“只有拥有毁天灭地能力的人,才有资格去思考这个严肃的问题,至于普通人,这叫杞人忧天,或是......”
“或是什么?”
“吃饱了撑得。”舒矩毫不客气地说。
“不不不,我认为世界的毁灭和每一个人都存在间接或直接的关联,就像你说的自私自利是这个世界的社会基调一样。”怪老头儿眉头紧锁着,稍有思忖后又开口补充:
“当然,我并没有思考出唯一答案,现在的想法也只是此一时的偏见,不作数。”
“如果作数了能怎样?”舒矩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比如最后选择了毁灭,那世界就真的会毁灭吗?”
“我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它会诱导我走向一个更加偏执的终点。”怪老头陷入了思索,似乎要把这个问题在脑海中再捋顺一遍似的,很投入,几乎达到了忘我境界。
他很善于思考,或者说,他很痛恨思考,但又天生不得不去思考,除非已经找到了不是‘一’就是‘二’的确定性答案。
很显然,事到如今他并没有找到。
直到坐在火炉上的烧水壶从壶嘴喷出高浓度水蒸气,壶盖在蒸腾的水汽下汩汩跳舞,怪老头儿才缓过神来,冲泡一壶陈年白茶,敬递舒矩一盏。
怪老头儿感慨,“生存还是毁灭,这是个问题。”
“不置可否,这就是哲学。”舒矩给出肯定答复。
“不知你是否有答案?”
“答案无非只有两个,这是一个严肃的,严谨的,二选一的哲学问题。”舒矩啜了口茶,很烫,“我可以完全不做选择,也可以随意选择其一,我就是这样一个人,中规中矩,且自私自利。”
“真羡慕你啊,可以很随意选择一个答案,不像我,每天每夜都在饱受选择的煎熬。”
怪老头儿眼神迷离着一口焖了热茶,后知后觉才感受到喉咙传递的滚烫信号,但为时已晚,只能吐着舌头哈气,极为滑稽。
舒矩摇头失笑,“我也是没谁了,竟和你这怪老头儿坐在屋里喝茶,破天荒地聊着根本无法实现或无法左右其结果的,毁灭与生存的问题。”
“但我和你聊的很投足,虽然这种感觉已经相当久远,甚至我已经忘记该如何做出生理反应让面部去做出回应,但我可以肯定,我很开心。”怪老头儿望向舒矩的眼睛,问:
“还能继续么?”
“如果你有这个需求的话。”舒矩说。
“你知道自由意志吗?”
“是反红月联盟提出来,并在积极倡导红月世界所有暗面去融入和理解的思想。”舒矩稍有停顿,说出了自己的看法,“我认为可行,但没必要拘束思想的唯一性,不然有违背‘自由’这个词。”
“哈哈,你果然很有自己的想法,而且很独到!”怪老头儿可能自己都没察觉会笑出来,所以在说出这句话后,他愣住了,继而又陷入了某种思考的泥潭。
舒矩等他回过神来,反问道:“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因为我从诞生之始就已经知道这个世界是虚拟的了,可问题就出在这个上面,以至于新的问题接踵而至......”
“这个世界究竟是否虚假?因为你无法证实?”舒矩明白他的意思,于是插嘴打断。
怪老头儿愣了一下,连说三个‘对!’字,“没错,就是这个问题!你能给出解答吗?或者......你的见解?”
“很抱歉,我也不曾找到证明它是真实世界的依据。”舒矩摇摇头,很快又补充道:“不过我在努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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