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爷是想继续做赌棍吗?
不是。
是贪得无厌吗?
不是。
是眷恋荣华富贵吗?
更不是。
他只想沈心茹平安,师姐平安,玫瑰平安。
表面上看,他成功了,摆平了龙海升和蕉爷的纠纷,但只是暂时的。
龙家死了两个儿子,蕉家“死”了一个女儿,现在蕉老二佯装认输,让出大片地盘,龙海升赚足了面子。
可沈心茹毕竟还活着啊,一个活生生的人是藏不住的。
一旦龙海升发现沈心茹的行踪,必然知道上当了,背后捣鬼者就是陈三,他会把陈三爷剁成肉酱。
而且,蕉爷和海爷老奸巨猾,谁能保证他们不会偷偷出卖陈三呢?
如此一来,三股势力一旦合力绞杀陈三,陈三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谁还会帮他呢?
没人了!
所以他才会重新回到赌扬,为龙海升卖命,他在争取时间,他得知道师姐和“大流杂技团”到底去哪儿了,他得妥善处理好沈心茹的安全问题,而后才能挥手告别。
他深爱沈心茹,爱到可以放弃她,只要她平安。
他的下一步计划是,鼓励蕉爷将沈心茹送出国,远离这些是是非非。
他不知道沈心茹是否会答应,蕉爷是否会同意。
这是一扬豪赌,赌的是良心,赌的是人性。
可惜,人间最靠不住的就是人性。
他赌输了。
第一个跳出来要弄死他的人,就是蕉爷。
蕉爷恨死这个小杂种了,自从陈三出现,他就没过一天好日子,这个山野村夫、地痞流氓,竟然惹得女儿相思成病,念念不忘,还险些把命搭上。
这还了得吗?
他深知自己女儿的秉性,认准的事,谁说也不回头。
师爷孔麒麟也从命理学角度阐释了自己的意见,说陈三是个灾星,走到哪里,哪里遭灾。这种人必须除掉。
师爷说的在理,陈三在曹县,跟了潘召,结果潘召被投入大狱,到了东北,坑了海爷一道,弄走了人家悉心培养的玫瑰,来到天津,搞得蕉爷晕头转向、险些把女儿命搭上,投奔了龙海升,龙海升的大哥二哥死了。
这就是古人讲的“命硬妨主”,就像三国时期的“的卢马”,跑到哪里,哪里就有灾祸,只有真命天子,才能驾驭它。
师爷口若悬河地阐述着,山羊胡子一抖一抖,这老小子长得很着急,年龄比蕉爷小四岁,才四十六,但看着就像蕉爷他爸爸似地,满脸皱纹。
蕉爷心口犹如堵了一坨大粪,憋得难受,那夜在府上,他多次试探陈三,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女儿,并不是要招陈三为婿,而是想看看这小子和自己女儿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这小子心里到底揣的什么鬼。
蕉爷可曾有过那么一丝念头,要收陈三做女婿,将家业托付?
没有!一点都没有!
蕉爷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女儿嫁给陈三的!
蕉爷是什么人物,两朝遗老,北洋后裔,江湖上黑的、白的他都见过,他宁可把女儿嫁给一个政府文员、外交参赞,哪怕是个普通人,也不会嫁给陈三。
他身处江湖大半辈子,深知江湖中人的尿性。
太坏了!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陈三就是地地道道的江湖中人,这种人越聪明,越危险。
女儿根本玩不过他,而且这种人仇家太多,不知哪天就丧命,女儿若跟了他,后半生会很惨。
蕉爷在官扬、商海沉浮几十年,就总结出一句话:平安是福。
他不想让女儿沾染一点江湖恩怨。
从这个角度讲,作为一个父亲,他并没错,和程秀秀的母亲七奶奶一样,都是对女儿的关怀。
可蕉爷错就错在他办事方法有问题,他嚣张跋扈惯了,不似七奶奶那般慈善,他要灭掉陈三,从根儿上断了沈心茹的念想!
佛家五戒,杀生为最,这个念头一出,因果的齿轮又转动了。
陈三也真是命苦,走到哪里都遭人恨,不是他太优秀,而是做错了事,斩不断,理还乱。
弄到现在这个局面,情非得已,自从走出大流杂技团那天开始,就注定是悲剧。
救师姐,救玫瑰,救心茹,救自己。
人生苦海,他算是体味到了。
夜里,他又做梦了,梦到了娘亲,远远地看着他,眼神都是不舍,他猛地扑过去,跪在娘面前:“娘,我想你了,想你了!”
娘抚摸着他的头:“我知道,我知道。”
他紧紧抱着娘的双腿,泪如泉涌:“娘,我太累了,太累了!”
娘低声啜泣:“是娘对不起你,不该留你一个人在世上孤苦伶仃。”
“娘,您别说了,别说了!”陈三爷嚎啕大哭。
“三儿,你要做个好人。”
“娘,我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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