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召忽地站起来,一声怒喝:“陈三,过分了吧?!我看起来很煞笔吗?我出来混的时候,你还穿开裆裤呢!忽悠我?”
陈三爷微微一笑:“大哥,这个钱,你必须投进来!”
潘召感觉在和牛弹琴:“是你脑袋被驴踢了,还是我脑袋被驴踢了?我辛辛苦苦做土匪,攒点钱不容易,我都投给你?土匪的钱你都骗,你比土匪还土匪啊!你坏透了!”
陈三爷面不改色、心不跳:“投进来,方才安全!否则你往哪儿藏?深山老林?还是存入银行?你都不敢!因为你不放心!投到咱们自己的扬子,你天天能看到,随时可查账,花一分你都知道,盈利多少,你更知道!钱生钱,利生利,往复循环,你很快就是津门富贵翁!再说得直白一点,你这些见不得光的钱,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洗白!”
潘召想了半天,唯一的感受就是:嗯,他说得对!
中午时分,潘召和七和尚回去了。
不虚此行,陈三爷画的这张大饼,够潘召吃三个月。
本来潘召是来找老婆的,现在老婆暂时不找了,回去收拾钱财,拱手奉送。
赔了夫人又折兵,难道他是傻子吗?
路上,七和尚问:“大哥,你真相信他啊?”
潘召冷冷一笑:“你没发现他不对劲儿吗?”
七和尚眨眨眼:“哪儿不对劲儿?这小子像吃了羊蛋一样,这么亢奋!”
潘召哼哼一笑:“他心虚!只有心虚的人,才会靠话语掩盖内心的恐惧!他越是吹得天花乱坠,越说明他遇到大麻烦了!这一趟,咱没白来,我算是看透了,他离不开咱们!将计就计!”
“真把大洋给他啊?”
“给啊,为什么不给?”
“可如果他耍诈,翻脸不认人呢?”
潘召拍了拍腰间的驳壳枪:“你忘了咱还有上百条枪呢?请神容易送神难,一百多号兄弟进入天津卫,他敢翻脸,我整死他!”
“对!大不了鱼死网破!”
潘召思忖片刻,眼神诡谲:“明天带几个人回老家,树挪死,人挪活,让咱两家的亲人,挪挪窝!”
“明白!可挪到哪里去呢?人生地不熟的。”
潘召微微一笑:“这你不用问,只需通知我们的家人,两年前我离开曹县时,已与家中老爷子商量过了,一旦风吹草动,立即马踏连营!陈三也算是给我们提了个醒,这个把柄不能抓在别人手里!”
七和尚恍然大悟,钦佩之情油然而生:“大哥!原来您早就想到了这一步!”
潘召呵呵一笑:“他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这年头,出来混,谁还不留个后手?小逼崽子想吃大户,他还嫩点!”
潘召所料不错,陈三爷已经焦头烂额了。
早在“杏花台酒楼”分赃大会上,他就和蕉老二进行了“坦诚深入”的交流。
龙海升的所有家业,大概有1200万,蕉爷二话不说拿走1000万。
陈三爷一皱眉:“能否留下300万,我有急用!”
蕉爷一笑:“我拿走1000万,可最后没有几个钱落入我口袋,道理你自然懂。给你留下200万,是赌扬搬迁、设备翻新、人员招募的启动资金!你怎么还敢开口要300万?”
陈三爷想了想,道:“我说留下300万,不是我自己用,是还给四姨太的。所有人都知道我扳倒了龙海升,这个节骨眼上不还钱,恐怕四姨太有看法!我们经营赌扬,就要诚信。”
“哈哈哈哈!”蕉爷仰天大笑,“陈三啊,人在江湖,切忌儿女情长!你和四姨太的事,你自己处理!”
陈三爷低头不语,他知道他面前的这个对手,比龙海升阴险得多。
蕉爷瞥了他一眼,道:“你该收收心思干正事了!长乐坊、海河十八号、大南门,不能在原址经营了,你考虑考虑搬迁到什么地方?”
陈三爷哼哼一笑:“蕉爷肯定早就考虑好了。”
“我让你说!”
陈三爷道:“租界!”
蕉爷豁然大笑:“哈哈哈哈,陈三啊,好好用功,前途无量!”
老狐狸和小狐狸心知肚明,三大赌扬,必须搬迁。
否则对上面下面都没法交代,干倒一个流氓大亨龙海升,你二人接手了赌扬,一个通商口岸商务代表,一个天津市优秀市民,公然组织赌博,这不是比龙海升更邪恶吗?
收敛一下,闷声发财。
蕉老二又补了一句:“马上6月份了,我急需用钱,你最好在6月底,赢利400万!”
陈三爷大吃一惊:“一个月盈利400万?蕉爷,咱们之前说的是每年给你800万,请蕉爷信守承诺!”
蕉老二微微一笑:“我一直信守承诺啊!一年800万,半年400万,有错吗?”
陈三爷后脑勺一麻:“我们才刚刚开始!应该从本年6月份,到明年6月份,为一个计算周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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