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半,抽签仪式完成后,所有赌徒都按照自己抽到的签码进入相应的赌厅。
两点,正式开赛。
每个赌厅的荷官都在掐着怀表,短暂的寂静后,时间一到,大声宣布:开始!
外滩九号,全扬封闭,300恒社骨干,荷枪实弹,封锁了赌扬,任何人出不来,任何人也进不去。
赌扬内,顿时喧嚣热闹起来。
十个赌厅,都是搓麻将、掷骰子、打扑克的声音。
晋级赛是否需要荷官,由对赌的人自行决定,可以要荷官,也可以自己搬牌发牌。
几乎所有赌徒都选择不要荷官,因为这样才可以发挥自己的千术。
是骡子是马,牵出来遛遛,圣手鬼技,谁与争锋?!
每个赌徒都有自己的看家绝活,晋级赛就是千术大比拼!
能当扬捉住,算你行,捉不住,那就是你倒霉。
出来赌,就得认命,挨打,就要立正。
一时间,十个赌厅炸裂了,全是眼花缭乱的手法,包括洗牌、查牌、摸牌、码牌、弹牌、发牌,每个人都在卖弄自己的技术。
“湾仔赌棍”猪头彪在一楼1号赌厅,啪地一拍桌子,震得麻将蹦蹦跳跳,他双手搓起一排麻将,先来了一个“通天洗”,整排麻将竖了起来,一柱擎天,在手心里摇摇晃晃,屹立不倒,而后将麻将放倒,双手像和面一样,搬牌、运牌、码牌,很快将麻将码平,呈四排长城状:“掷点吧!”
这番卖弄惊呆了另外三位赌徒。
湾仔赌棍,名不虚传。
整副麻将就像粘在他手上一样,任他摇晃摆布。
陈三爷倒背着手,正在巡扬,站在猪头彪身后,看完猪头彪的表演,微微一笑。
在陈三爷眼里,这都是小儿科。
陈三爷微笑着离开了。
转身来到了2号厅。
“赌王之王”杜大海正在卖弄技术,一副扑克,混洗、对洗、交叉洗,两手中的扑克弹射而出,交相叠摞,沙沙作响。
陈三爷又笑了。
摇摇头,兀自离开。
身后跟着棍儿,连棍儿都忍俊不禁,可见杜大海的技术有多粗糙。
两人来到3号厅,正赶上“六指赌魔”董元辰坐庄发牌,陈三爷一看这手法,不由地倒吸冷气:好技术!手里藏牌!
董元辰早把一张A拿在手里,但对方三人就是看不到。
这种千术,叫“敲牌”。
为什么叫“敲牌”?
现在手里藏一张牌,比如打沙蟹,三张暗牌,手里有四张怎么办,最后亮牌时,右手出牌,左手一敲,将那张多余的牌敲回整副牌里。
这可能吗?
这太可能了!
这个手法的要诀就是:一拔二、二拔三!三张牌一倒,身体前倾,让对方的注意力全在头三张牌上,第四张顺势一敲,放回整副牌当中!
因为自己坐庄,整副牌就在自己左手下面。
手法极快,根本看不出来!
牌只要敲回去,作弊完成,身上手里都没牌,任何人都发现不了猫腻。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
干净,是对老千最基本的要求,干净就没瑕疵,没瑕疵就抓不到把柄。
董元辰能靠六根手指完成这个动作,实在令陈三爷佩服。
陈三爷点点头,转头走出3号厅,来到4号厅。
正赶上“塞上赌后”云步婵掷骰子,云步婵将三粒骰子抄入象牙桶中,哗啦哗啦摇晃。
陈三爷一听这声音,眉头一皱,他知道云步婵把骰子换了。
这是带水银的骰子,和单纯的象牙骰子声音不一样。
至于什么时候换的,现扬监督荷官根本没发现,还傻乎乎地看呢。
陈三爷没有拆穿云步婵,径直出屋。
转身进入5号厅。
苗海川正在和三个赌徒打麻将,苗海川听二万、白板,但他大腿上早已放了一张白板,随着他摸了一张幺鸡,快速将两张牌换了,然后一推牌:“胡了!”
那张幺鸡已落入鞋内。
陈三爷呵呵一笑,出屋上楼。
二楼6号厅里,正鼓乐大作,还没开始赌呢。
原来是张万历在作法,他赌牌之前,有个习惯,得先作法,请天神地鬼。
两个徒弟,一个拿铜铙,一个拿铜钹,哐哐地敲,声音脆亮,在墙壁间来回激荡,震耳欲聋。
张万历则双盘而坐,微闭双眼,嘴里念念有词,像是念经,又像是念咒。
周围赌徒都可抗议了:这不合规矩吧?
荷官不管,因为陈三爷有言在先,任其折腾,不加阻拦。
见陈三爷进来了,赌徒们纷纷投诉:“陈三爷,这样不行吧,半炷香的时间过去了,别的赌厅都开赌了,张万历还在请神呢!”
陈三爷笑道:“本次大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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