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先生,他好像晕过去了。”柳小桃两手各捏着尹禾的一条腿,那腿像两条软塌塌的橡胶。
“晕了好。省得接骨的时候叫得心烦。”药先生瞟了一眼,咋舌道,“这也太碎了吧。”
小桃涨红着脸,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闯了祸:“不小心,劲儿使猛了。这……还能用吗?”
“没事儿。”
刚把尹禾的腿骨接好,涂上药膏,村民们就提着大桶小桶来了。
药先生叫人从阁楼上搬下一个形状古怪的陶土罐子。
罐子很大,比酒坊里那种一人多高的大酒缸还要大些。七八个汉子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抬下来。
罐口处插着一根空心铜管,铜管的里面,又套着一根细铁管,铁管很细,并没有和铜管的壁接触,中间还留着一些距离。
药先生让村民把带来的醋往罐子里倒,特别嘱咐各人小心不要倒进铜管里。
那罐子可真能装啊,全村的醋倒进去,才装了一半多一点。
“药先生,全村能找来的醋都在这儿了,够吗?”怀安累得满头大汗,也顾不得擦干净。
“不够。”药先生看了一眼,心里一横,“妈的!救这狐狸可真是要下血本了。怀安,叫人开我的酒窖,倒酒进去。”
“药先生……你……日子不过了?”
“让你倒就倒!哪来这么多废话!”
“哎!好嘞!”
怀安招呼着大伙儿,打开酒窖,一开门,一股沁人的酒香扑面而来。
一坛坛老酒倒出罐子里,混合着陈醋,变成一股无法描述的味道。熏得众人都睁不开眼。
尹禾也熏得醒转过来。
“什么味道啊?”
那灵药还真的管用,只这么一会儿工夫,他已经能被搀扶着慢慢站起来了。
终于,陶罐被装了个七八分满,药先生的藏酒也所剩无几。
“好了好了!可以了。别倒了别倒了。”药先生心疼地制止村民们倒酒的动作,“怀安,赶紧把酒窖给我锁起来,看好了。”
药先生又取来之前准备好的湿泥,一点一点地把陶罐密封起来,只露出那根铜柱。
尹禾醒过来看到这样的扬面,完全不知道在干嘛,反正怎么看,都不像是在治病的样子。
“先生,这是……要干什么啊?是治不好了,你要用狐狸泡酒吗?”
“那个姑娘,你再把他弄晕吧!这废物道士太吵了。”
只见药先生不知从什么地方,掏出一圈金线,一根根小心地绕在狐婉婉身上的银针上。他的动作极为轻柔,线圈绕得极为紧密,像是在对待一件珍贵的艺术品。
每根银针上,紧紧地绕了八十一圈金线,这才拉出线,把13根金线拧成一股,放在那个装满酒醋溶液的陶罐口。
周围的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么,只有石田翔太露出惊讶的神色,他指着那陶罐不可思议地说:“天哪!这是……这是……这是巴格达电池?这是……AED?”
应该是他吵得药先生心烦了:“吵什么吵?出去,你们都出去。”
尹禾当然知道石田嘴里的AED是什么,也叫“体外除颤仪”,对于那种心脏刚刚停跳的病人,可以通过电击来帮助他恢复心跳。
只是他死也想不到,竟然可以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天门村,看到这样的设备。
“药先生,这叫什么?”尹禾弱弱地问,他想确认这并不是这个怪医生异想天开出来的法子。
“引魂术。”
“这……真的不是你临时取的名字?”
药先生怀手而立,慢慢地说:“昨晚我想了一夜,不知该如何激活这狐狸的神识,直到天快亮时,忽然想起曾听前任村长说起过的一个传说。说商后妇好,虽是一介女流,却为商王武丁征讨四方。与北方羌人一战时,忽遇风寒,病死道中。武丁闻讯后,命祭司攸乙赶赴阵前为妇好招魂。”
“攸乙赶到时,商后已过世多日,只幸得有一位通晓北羌巫术的降将,为其施了镇魂巫术,将其魂魄镇在尸身之内,不曾消散。攸乙闻后大喜,命全军停战,用酒醋酸果做了这魂瓶,施法令商后妇好死而复生。”
“我思考了一夜,决定效仿攸乙这个法子,我也给它取了个名字,就叫‘引魂术’。”
尹禾听后瞠目结舌:“还真是现想的啊?这……真的能行吗?”
“要不你想个法子试试?”
尹禾低头不语。
看婉婉这样子,早就已经死透了。这药先生看起来有点东西,只能让他试试了。最不济,人家也缝好了它的身体,怎么说也算是落了个全尸。
“差不多了!你让开。”
不知那罐子里还有些什么门道,只这么一会儿,里面的醋酒便又开始发酵,咕咕地低响着,罐身还微微有些发热。
药先生拿那一股金线,将它缠到罐口留出的铜棍上。缠绕时,一丝丝蓝白电光在手间跳动,好几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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