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千掏出手电,向井里照去。
井内深邃,光线似乎被黑暗吞噬,只能隐约看到井壁上的青苔和水珠。水面反射出的手电光,随着水波缓缓晃动。
“我下去看看。”张千的话里带着一丝果决。
他拉着井绳,让尹禾把他一点点地往下放。
不一会儿,就到了井底,脚已经触到了水面。
“停停停!”张千大声喊着,“已经到底了。”
“有东西吗?”
“没看到啊?难道在水底?”
尹禾死死拽着井绳,吃力地说:“不行就先上来吧,我快撑不住了。”
他一点点地往上拉,张千举着手电观察井壁。
由青石整整齐齐地垒成,每一块石头上,都布满陈年的青苔。
“停!等一下!”张千似乎发现了什么。
尹禾停下动作。
“有几块石头,上面的青苔好像被动过。”
他用手电轻轻敲击那片井壁,发出咚咚的声音,凭经验就能知道,那里面有一个空洞。
他又用力砸了几下,那块井壁竟然向后倒了去。原来,那是一块粘上了石头做伪装的木板,用来挡住后面的空洞。
“我拷!有条暗道!”
张千喊了一声,用绳子把自己荡进暗道里。
暗道十分狭窄,仅够一个人弯腰在里面通行。似乎又很长,手电光也照不到它的尽头。
尹禾把井绳放到尽头,让狐婉婉趴在他肩膀上,小心翼翼地顺着井绳爬了下去,也进入了暗道里。
“张警官,一般,遇到这种情况,你们是不是需要呼叫增援啊?”尹禾小声地说,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这种地方,总是会让人感觉到不安全。
“没时间了,我们先看看里面有什么。”
“你……你应该比较能打,你走前。”尹禾缩在张千身后。
暗道真的很长,他们在里面走了很久。它也不是笔直,而是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地很前伸,走着走着,他们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要去向哪里。也许,他们在走向地底的深处。
奇怪的是,暗道的四壁却是光滑无比,像是刻意抹平了似的。
这一点很不合理。
因为这条暗道,挖得弯弯曲曲,很是随意,绝不会是专门的工程队干的,可是,为什么又要花这么大力气,把四壁抹得如此光滑呢?
张千提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尹禾回答了他。
“这暗道不是普通人挖的。古时有种土遁秘术,可以让土层变得像水一样松软,人可以像游泳一样在土里通行,所过之处,就像这样光滑无比。而且,根据土层结构的不同,人总会不经意地选择更加松软容易的路线。土层的结构并不是水平笔直的,就跟我们现在看到的情况一样。”
“土遁?”张千感到难以置信,“真有这种法术?我咋就不怎么敢相信呢?”
“我也没见过啊。都是古经书上写的。说实话,我自己也觉得这法术太不可思议,也有过怀疑,可是我现在看到的,就和古经书上记载的一样。你说,我该怎么办?要不,你给我个别的解释?”
尹禾从认字起,就常被师父关在藏经阁里。里面也不止经书,杂书、古籍数不胜数。尹禾这家伙,炼炁不行,记忆力倒是超群,虽说不上是过目不忘,至少大多都有些印象,遇到什么事情勾起,当时的记忆就能被调出来。
人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中,对时间的感受变得扭曲。他们感觉自己在暗道里走了很久很久,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却不过是十来分钟。
尹禾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着前方说:“前面……是不是有光亮啊?”
张千关掉手电,周围一下变得伸手不见五指,而前方不远的地方,隐隐透出微弱的暗红的光。
他们加紧脚步前行一段,靠近光亮时,又把脚步放得很轻。
原本还算是比较直的暗道突然向右拐了个弯,亮光就是从那拐弯处发出的。
他们贴在洞壁上,侧耳细听,安静,没有任何声音。
张千探头窥了一眼,似乎没人。
这才大着胆子走过那个拐角。
光线还是很暗,眼前的一切都很模糊。
直到他们适应了当前的光线,看清眼前的一切,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原本狭窄的暗道,拐过弯后。突然变得宽大。
他们正置身在一个巨大的地底空腔里。
他们的面前,是一个同样巨大的青铜丹炉。
入云观里也有一个同样的丹炉。
可是这个,比那要大得多。
它像一幢二层小楼立在那里,炉内的火烧得很旺,他们之前看到的,就是从炉眼里透出的火光。
丹炉的四周是一排排铁架,铁架上挂着的,是一块一块,人类的残肢。
张千和尹禾站在巨大的青铜丹炉前,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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