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柏舟回来时正好碰上等不急欲出门寻他的裴召南。
燕柏舟走后,裴召南跟虞有汜聊了没几句就找了个借口出去透风。
一是他如今是丧家之犬一个,同一个一家之主谈话着实让他有些坐立不安。
二是一想到虞府与北夷暗中勾结,这让他作为一个大晟人郁结不已。
裴召南见着他,像是松了口气,道:“殿下可算是回来了。”
闻言,燕柏舟脚步顿住,目光含有几分审视:“你一个人不会与他谈判?”
好歹也是做过太尉的人,难不成他这个职位是个空壳吗?
裴召南有些承受不住燕柏舟突如其来的威压,别过头去,解释道:“聊了几句,虞家主怎么也不松口。”
倏而,燕柏舟明白为何裴召南比他还焦急。
要是虞家同意帮助北夷与大晟背地通商,获益的肯定有他的妻子景佳璃。
想到这,燕柏舟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
“虞家主。”燕柏舟颇有几分悠闲的大步走入正厅。
虞有汜抢先道:“殿下,有什么事饭桌上说也不迟。”
燕柏舟爽快应下,饶有兴趣的瞥了裴召南一眼。
虞家果真是财大气粗,各地的菜品都有,尤其是那有名的宋嫂鱼羹。
在原州这么缺水的地方,居然还能吃到这等美味。
裴召南看见,刻意绕过这道菜。
反观燕柏舟第一道菜吃的就是它。
左右不是他受苦受难,也不是他的国家。
“虞家主,”燕柏舟夹起一小块鱼肉细细品味,“我说的您考虑怎么样了?”
说完,燕柏舟自顾自地给自己和虞有汜倒了杯酒。
颇有赶鸭子上架的仗势。
见状,虞有汜摸着长须朗声笑起来:“殿下真是在为难老夫啊。”
隔着屏风是女眷用膳之地。
虞夫人听见丈夫的笑声,面上没什么表情。
而虞茯苓听着这笑声当即就明白父亲有所松懈,只是对方给的好处不够多。
燕柏舟显然也明白虞有汜的话中意,道:“若家主愿意同我们合作,一切都可以商议。”
燕柏舟一开始提议四六分。
毕竟风险最大提出合作的是北夷族,自然要占获利最大的一方。
可谁知这老狐狸老奸巨猾,硬是因这迟迟不肯同意,一直在打迷糊。
见终于有突破口,虞有汜眯起眼睛,道:“陛下命令在那,谁也不敢违背。老夫知你们族群生活不易,可是,我们虞家是大晟人,如此背祖逆圣之事,做的让我们心难安啊。”
难不成你们虞家背着皇帝做的肮脏事还少吗?
又不是没合作过。
虞有汜的弦外之音就是他们冒着那么大风险牵线搭桥打掩护,不说占多大好处,总之不能被你们压一头。
燕柏舟的酒已经喝完了。他拿着瓷制温壶又给自己续上一杯。
抿了一口后,燕柏舟看不出情绪道:“这样啊……”
随即,他边思考边道“那既然双方各有难处,不如各退一步。”
“殿下的意思是……”虞有汜欲言又止,手已经摸上杯盏。
燕柏舟面上带着浅笑,懒洋洋地伸出五指。
这就是平分了。
得到满意的结果,虞有汜脸上的皱纹都笑得堆积在一起,不急不缓地将杯里的酒饮尽。
谈判好后,燕柏舟不想多待,不顾虞有汜的挽留,拉上裴召南马不停蹄地赶回去。
“殿下退让到这地步,回去后大王肯定要发怒的。”裴召南忧心忡忡道。
“若不退让,或许还会面临更糟糕的后果。”燕柏舟仿佛想到什么,目光深沉。
“此话怎讲?”裴召南疑惑。
“要是我们不退让,我们二人顶多扫兴而归。但是如今的大王就不一定了,或许会狗急跳墙,与虞家鱼死网破。”燕柏舟想起这几年了燕重脾气越发暴躁不定,几乎是嗜杀成性。
裴召南心里也清楚,一时无言。
然后他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意味不明来了一句:“要变天了。”
“所以说要尽早回去。”燕柏舟说完加快速度。
此时,酒楼里的徐琅安刚刚已经扒开窗户的一条缝,亲眼望见二人的离开。
之后,她就提笔写信给言季深和宋祈奥。
她让宋祈奥在金陵等她,信上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她提醒言季深注意虞有汜,若有时间再上门拜访一二,还有对边境往来加强管控,留下虞家和北夷狼狈为奸的证据。
剩下的……
徐琅安眸子半眯,眼神变幻莫测。
让他们自己窝里斗不好么?
要怪就怪,宋承光生了个公私分明的好儿子。
裴召南回来的时候,下人就紧急通报他景佳璃出事了。
>>>点击查看《话中岁月尽》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