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蛸占据的小岛中心。
四面树木环绕,一条小溪流经此处。
这里明明已经很久未被深渊蛸以外的文明触碰过,但在此处,深渊蛸出于某种原因,以自己的方式保留并“保护”了更早年代的遗迹。
众植被簇拥之下,那是石砖和古木构建的凉亭,内里空间能容下十来人。
凉亭呈玄宏风格,年代足有千年之久;这个“千年”应该是一千到两千年之间,再早期的人和势力不会采用如此古朴的技术,更没闲余的时间和资源在小岛上构建这种建筑。
残余的青砖壁画还能让人浮想联翩:刚刚建成时的凉亭,应该是清雅祥和的;在里面静静地坐上一小会,与友人们饮上一壶茶水(或者酒精饮品),谈些兴趣之内的事,必然是绝佳的享受。
只是现在,为了保证它基本构架的完整,深渊蛸们采用了非常糟糕的补救措施—————它们用活着的血肉,填充了建筑每一处缝隙。
血肉作为建筑材料间的“粘合剂”,把这凉亭再保存一千年也不成问题。
然而,凉亭也变得不像“凉亭”,它每一个缝隙都伸出暗红的触须,随风的方向扭曲;血管一样的脉络网构成一张张薄膜,把比较平整的部位包裹了起来。
残缺部位纯粹由有机物质替换,一颗颗饱满的肉瘤在血肉表面间游走,发出内脏蠕动的闷响。
它不像凉亭,更像一只瘦骨嶙峋的大型怪兽,将凉亭原本的组成部分当做自己的外壳,寄宿其中。
“……………”
祝三百面不改色地走近。
在血肉凉亭的内部空间里,已经有人,或者说人形生物,坐在那儿等候祝三百/克卡卡了;他们向祝三百二人挥舞手臂,邀请两人进来入座。
祝三百和克卡卡一言不发,迅速地进入凉亭,坐在一处空位上。
还好,这些家伙没有将座位也覆盖上血肉,祝三百等客人就坐的地方依然是冰冷的青色石板,坚硬但让人安心。
“你们邀请我,是想做什么?”
没有客套话,祝三百开门见山地问出他的问题。
对面,四个等候者,身穿样式相同的长袍,其中一人冷静地给祝三百/克卡卡递上一杯半透明液体。
大眼看去,他们虽有人形的大概轮廓,头脸和“四肢”却依然是头足类软体动物的形状(可以想象成克苏鲁那样);即使穿着长袍,克卡卡还是一眼认定,这不是人类,只是拟态成人形的大型深渊蛸个体罢了。
“………………”
祝三百重复他的提问:“你们邀请我,是想做什么?”
递来饮料的深渊蛸开口,回应道:“为了和你们聊,关于【混沌】的事情。”
混沌……………
没想到真的和【混沌】有关,而震惊到祝三百的还不是此点;真正令祝三百惊讶的,是这深渊蛸开口时的流利与从容,和之前的崇蛸者形成鲜明对比。
“你们很了解人类世界啊。”克卡卡说。
深渊蛸发出一阵略显刻意的笑声:“彼此彼此,你们也一样在研究我们。”
“不过。”
它语气突变,从刚才那种礼貌但冷漠的态度,变得更加认真、有感情:“【人类世界】这个说法十分偏颇。”
“这世间智慧种族多种多样,不是说你们裸猿是人类,其余蛇怪、深渊蛸、树妖之类的物种就非人了;根据精神生命论的观点,我们深渊蛸实际上也得算作【人类】的一种哩!”
克卡卡此刻感觉到祝三百在批评他:【不要乱插嘴好不好?】
现实中,四个深渊蛸用同等的目光看着他们,让克卡卡感到全身上下不舒服。
见祝三百/克卡卡这边暂无回复,深渊语气恢复冷漠:“回归正题,我们要跟你们聊聊混沌。”
它问:“关于那个血肉魔组织是什么…………你们总共知道多少?”
“…………”
祝三百回答:“并不多。”
言罢,祝三百反问:“你们对他们知道多少呢?”
深渊蛸坦诚道:“很少很少,只知道他们实力强盛,眼线遍布半个克里亚大陆;他们的使者和我们交流时,只愿意跟我们协商互不侵犯协定,每当我们试图读取他们的想法,他们总有办法提前做出预防。”
“这让我们感觉到很不安。”
克卡卡想了想,对深渊蛸说:“我要知道他们和你们交流的全过程,全部细节;对此我愿意花很长时间听你们讲述。”
“还有,我想先问,你们怎么知道我和他们不是一伙人的?”
“……………”
【不是,说的都是帝国语,我怎么就听不懂了?】
到现在,祝三百和深渊蛸之间的对话已经让克卡卡觉得烧脑了:这两方在聊什么?明明是第一次接触,怎么整的和之前商量过事的一样?
事情的发展总是出乎意料,可他再懵逼,也只能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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