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于冰无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受了很多恩惠,这具身体,甚至连灵魂都不属于他。
就跟德蕾莎一样。
他们逃出了那里,两个人一起。
这里是医院,全世界最好的医院。
距离地狱最远的地方,世人如此称呼这里。
她将陈于冰送进了这里,因为他的身体已经破碎不堪了,治疗的周期大概是……21个月。
“让我跟绮墨见面吧……我果然还是喜欢她。”
陈于冰说道,这个被背叛的男人仍旧念叨着她。
“那……我怎么办?”
陈于冰说不出话,他震惊的看着面前的少女。
“难道我比不上她吗?你宁愿爱那个人,也不愿意爱我?”
你在说什么……
“为什么……”陈于冰不理解,“你不应该爱着……”
“因为……她不爱我。”
随后是漫长的沉默。
那是第一次看见她流泪,不是晶莹剔透的泪珠,而是血。
无法哭泣的二人,他们失去了哭泣的能力,但是她仍旧哭了出来。
……
终的道途会赋予人无与伦比的力量,但是那双纤细的双手,永远无法拥抱起自己深爱着的人。
那位伟大的伏行之混沌露出笑容,玩弄命运对祂来说是美妙的,爱却不能及,将一切导向命中注定的结局。
人类无法理解祂的存在,甚至就连仰视祂都无法做到。
神明……从来不会对任何人投下目光,祂降下神赐的唯一理由是,‘这样比较好玩。’
祂们什么都不在乎,因为祂们的思想,他们的姿态以人的视角,根本无法理解。
……
要拯救一个人需要什么?
在万年以前,茹毛饮血的原始人说,需要神赐。
在千年以前,锦衣玉食的国王们说,需要权利。
在百年前,科学家们说,需要更加先进的技术。
而现在,大公司的人们说道,只需要钱。
钱……很简单吧,比前面的任何一项都要简单。
陈于冰的医药费很贵,毕竟是最大最好的医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正常来说,德蕾莎负担不起。
但是还好,这是一座纸醉金迷的大城市,她偶尔可以接到一些杀人的任务,有时候是为了处理政敌,有时候是为了打压对手。
她的实力很强,而且没有良心,只要有钱,她就是一把最锋利的剑。
她成为老板们手中的一只猎犬,谁付钱她就为谁卖命,她被称为【瘟疫】。
不过或许她做的有些太过火了,也被纽英伦的警察通缉,后来渐渐接不到工作……所有人都害怕她。
曾经的主顾要么被她干掉了,要么就是想杀死她。
只能去地下街了……她如此想到,那里没有人在乎她是谁,只在乎她能够卖多少钱,技艺也好,身体也好,只要是能卖的东西,他们都来之不拒。
或许也是个不错的归宿吧。
……
每当门被打开时,陈于冰总能看到那个少女,如玻璃般易碎的少女,她是那样的美丽……
很少有人愿意跟他说话,因为所有人都知道,他是瘟疫的男朋友,接触他的人会遭受到不幸。
经过一年的治疗,他恢复的还不错,只不过那个少女越来越憔悴了,一开始她的脸上只会出现一些血痕,到了后面,她的灵魂似乎都消失了,只是机械的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日夜不停的工作,她总会在每个月的最后一天,将沾满鲜血的纸币,放进医院的柜台,然后得到一张看不到底的账单。
所有的一切都被医院囫囵吞枣般吞进肚子中。
希望也好,自由也好……生命也好。
她回来了,身上沾满了疾病与血腥的味道……
“德蕾莎……”
陈于冰用自己为数不多可以动弹的肌肉撑起自己的身体。
他想要伸手拥抱她,但是就连拥抱这么简单的动作他也办不到。
德蕾莎将那把沾满血的刀放下,她来到了陈于冰的面前,将其拥入怀中。
“已经足够了吧?你又去卖了……你把一切都抛弃了,就为了我吗?”
“还不够……不是为了你,是为了我自己,更何况,我只剩下你了……还有那把断刀。”
德蕾莎看向了那把刀,一个普通的道具。
似乎自己的身边一切都在改变,唯有它一直跟在自己身边。
……
世界被污染了,就在这短短两个月的时间。
旧大陆完全毁灭了,所有生命都变成了可憎的怪物,剩余的人只能蜷缩在新大陆,那又如何呢?
只不过是死之前的垃圾时间罢了。
是还没死去的人们最后的回光返照,只是慢了一点。
但要做的事情完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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