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智挺拔地站在那没有妥协,舒缇拽着他的袖子仍然不松,双方如此这般无声地对峙。
禁闭室门窗紧封,屋内视线昏暗,舒缇的呼吸声变得不规律。
其实舒缇没觉得很难受,就是身上发烫,脑袋有些不甚清明罢了。
“观……”长时间缺水嗓子干涩,第一声没成功喊出来,“观智,我想喝水。”
嗓音沙哑,浸着病气。
过了有一会儿观智才回应她,“你不松开贫僧如何给你倒水?”
舒缇撇着嘴角沉吟道:“那你答应我不开门。”
观智点头“嗯”了下,紧接着重复道:“不开门。”
闻言,舒缇这才放开他。
观智去了外间,不一会儿端着杯水回来,在床边坐下。
“水是空心早上送来的,有些凉。”
舒缇撑着胳膊拥着褥子坐起来,湿漉漉的眼睛看向观智,“你不喂我吗?我浑身上下没一点儿力气,容易撒湿你的褥子。”
她的声音像是泡了水,黏人又低哑。杏眼桃腮,芙蕖面颊。
她在宫里生病都是有人伺候的。
以后两人是要在一起的,观智应该照顾她,她对他有信心,他能把人照顾得很细致。
观智依言将杯子送到她嘴边。
发红的唇瓣轻轻抿上杯沿,凉水在口腔中翻腾一圈后顺着喉咙滑入腹腔,体内灼烫的感觉削减很多。
杯中的水她喝了干净。
观智收回胳膊,望着她询问,“还要吗?”
舒缇疲倦地打了个哈欠,精神恹恹地举起手臂挽住他的胳膊,话家常似的和他分享着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我用了你调的安神香,很管用的,比宫里那些御医厉害多了,不过你上次调得不多,这几天快用完了,你能在为我调一些吗?”
她脑袋靠在观智肩膀处,询问的时候脸颊起开,眼神看着他清冷的侧脸。
生病的舒缇身上少了跋扈的气焰,被纯稚无害占了上风,说话的语调更是软软糯糯的,像喝了糖水,腻得人心里发甜。
“好。”观智垂眸乜了眼胳膊上的手,然后闭了嘴。
舒缇眼睛笑成了月牙,开心地再次靠在他的手臂上,滔滔不绝地表达着对观智的夸赞。
“观智你真的好厉害,我失眠十多年了,太医署的太医都瞧了个遍都没用,你一下就配制出适合我的药了,要是你在我身边就好了,要是再中毒我就不会害怕了。”
观智的怔了下。
“观智我可想你了,你一定没有想我。”舒缇有些委屈,“我给你留的东西你看见了吗?”
观智诧异地看向她,对上她想要答案的眼睛。
然后说:“没有。”
他并不知道舒缇给他留了东西,她上了马车离开后,他便去见了师傅领罚来了禁闭室,至今未出去半步。
舒缇松开他,身子慢慢坐起,瞪着眼打量着他的神色,问:“为什么没看?”
她已经不知道这是观智第几次惹她不开心了。
观智如实回答,“你离开后我就来了这里,不知道你给贫僧留的还有东西。”
舒缇又问,“那我给你写的信呢?”
“没有看到。”观智摇头。
停顿一小会儿,观智再次开口,“以后不要往慈光寺送信了,贫僧是出家人,不宜过多和红尘众生过多接触。”
观智说话的声音很温柔,舒缇听着只觉得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