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这边蓝曦臣与蓝忘机一人一马。
两匹骏马上,一个正板地端着仪态,即使马速度不慢,迎面过来的凉风也吹不乱那人的衣襟。
另一个则只着姑苏蓝氏的云纹羽织狩衣,看上去比旁边那人稳重许多。
两人纵着两匹马疯跑了一阵后,蓝忘机一拉缰绳将马速放缓,赶上在前方的兄长后,才突然发现他今天换了一条新抹额。
蓝忘机一向话少,对蓝曦臣往日里敬重大于亲情,对待兄长也是难得关心道:“兄长,你今日怎么想起换一条抹额的?”
蓝曦臣一顿,摸了摸喘着粗气的灵驹,一个翻身下马后,牵着缰绳把马匹引到一处草木茂盛的地方,拍了拍垂下的马首,“那条旧的戴久了,就想换新的了。”
蓝忘机没下马,而是同样凑到蓝曦臣身边,“兄长,若忘机没记错的话,那条抹额上的碧玺还是当年你生辰时,父亲送的,由母亲亲手缝上去的。”
蓝曦臣的记忆恍惚了一刻,怪不得自己感觉仿佛心中缺失了什么似的,原来孟瑶拿走的是那条。
那还是青蘅君与青蘅夫人相爱刚不久,情深一往之时。
青蘅君常带着青蘅夫人外出游玩,在一扬拍卖会上给他买下了那块湖蓝碧玺,后面更是青蘅夫人亲手替他镶嵌到抹额的细织中央。
可惜在那后不久,青蘅夫人与青蘅君就不再似从前那般情深,以至于最后兰因絮果。
蓝忘机出生的晚,等他睁开眼看清世界时,青蘅夫人已经自囚于龙胆小筑内,再不见人。
母亲这个词语对蓝曦臣而言,已经随着记忆逐渐模糊掉,而对于蓝忘机而言更是如此了。
父母那一代的恩恩怨怨蓝曦臣也不好作评,只好假意扯开话题,催促道:“好了,这次金鳞宴出了那么多事,咱们还是尽快赶回去吧。”
蓝忘机知道姑苏蓝氏的规矩,可兄长蓝曦臣一向以温润守矩的形象示人,想必是一条抹额戴久了生厌,更换也是人之常情。
邃一颔首,略过这个话题。
蓝曦臣看马吃得差不多了,再次上马,直勒缰绳一抖,催动着灵驹嘶鸣一声,撒腿就跑,蓝忘机紧随其后。
两个人就这样在山间野地里一路狂奔,冲着云深不知处而去。
.....
蓝氏仙府坐落于姑苏城外一座深山之中。
说是深山园院,在蓝氏先辈们百年的积累雕琢下,也变成了一座极静雅的庭院仙邸。
长长的石阶盘旋山腰而下,真正的云深不知处还要等爬上山才能看到。
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常年有山岚笼罩着延绵的白墙黛瓦,置身其中,仿若置身仙境云海。清晨雾气弥漫,晨曦朦胧。与它的名字相得益彰——“云深不知处”。
山静人静,心如止水。唯有高楼上传来阵阵钟声。虽非伽蓝,却得一派寂寥的寒山禅意。(此段是原文哈)
这份禅意却突然被一道微弱的灵光划破。
那道淡金的仙光从山脚下直冲向山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