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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深渊与心灵的迷宫 第60章 现在——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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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孙卓尔起初言道:“不然就把灯灭了吧。”“这无异于掩耳盗铃,你瞧不见,便当作他们不存在就是了。”然而,即便灯灭了,李弦歌依旧能瞧见床边那一个个飘忽不定的轮廓,还有那一阵又一阵的脚步声,从楼上至身旁,不停地往返。

    他睡着睡着,便将自己缩进了被窝之中,不仅如此,还用手捂住耳朵,把自己蜷成了婴儿的模样。未过多久,他便觉头上的被子被拉开,耳边之人叹了口气,又将他重新拉平,不容置疑地让他躺好。

    李弦歌本还欲说些什么,怎料孙卓尔的一只手忽然搭了过来,覆在了他的眼睛上。“无妨,睡吧,我在这儿。”孙卓尔的手心想必是刚用酒店的香皂清洗过,置于鼻子上方,仍可嗅到那股气息。他的掌心温热,李弦歌觉得简直堪比蒸汽眼罩,贴在眼皮上甚是惬意。

    面庞温热,耳边的注意力似乎也从周遭的脚步声缓缓转向了身旁之人的呼吸声。说实话,李弦歌并未感到过多的惧怕。自打进入这个房间起,他心中便是有数的。这些鬼魂诚然看上去恐怖,可相较于古堡中的那些酷刑,着实算不得什么。

    不遭伤害,便是最大的安全感。然而他仿佛有一种本能,一种只要孙卓尔在旁,便会习惯性做出的举动。这么多年来,仿若他无需思索,他的身体亦记住了要如此行事。

    李弦歌心中的感觉甚是怪异,此刻的他,有一种类似这般的失落感。正是孙卓尔搭上的这只手,终止了他的思绪纷乱。

    李弦歌难以入眠。他紧闭双眼,直直地躺着,丝毫不敢动弹。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复着那些古堡里奇异的内容,心里总觉堵得慌,而后便莫名地落泪了。

    李弦歌觉得自己着实已竭力在控制了,他深吸一口气,试图以憋气的方式将自己的眼泪逼回,紧咬着自己的嘴唇,身子却一直在颤抖。最终,气未憋住,还因憋得太过用力而发出了一声抽泣。

    他只得在心中暗自祈祷,期望孙卓尔已然入睡。眼泪顺着孙卓尔的手心淌出,李弦歌感觉到脸上的手掌动了一下,随即贴着他的眼皮,轻柔地擦拭起来,拇指缓缓地刮过他的眼底,仿若在为他按摩。

    “对不起。”孙卓尔言道。

    他在为何道歉呢?是因自己落泪了吗?可就连李弦歌自己都不知究竟是为何而难过。李弦歌并未言语,他全力扮演着一位“装睡之人”。孙卓尔的手挪开了,已然习惯黑暗的眼前再次浮现出天花板,李弦歌没能忍住,还是朝身边望去,恰好与孙卓尔的目光相对。他们皆无法入眠。

    “为何说对不起?”孙卓尔不知该如何作答,实则他亦是难以入睡的,只要一阖上双眼,黑暗中的他仿佛就会回到在古堡的那几日。明明……他什么都记不得了,可面具人所说的那句话却反复在他耳畔萦绕:“我的朋友,都是我自己杀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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