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是我,潘岳。”
潘岳?
这个名字的确有点儿耳熟,但梁河章没有第一时间想起来是谁。
“老师,我是十年前报考过您的研究生,接连两年都失利的那个学生。”
哦,这么一说,梁河章立刻就想起来了。
潘岳!一个不是很有天赋,但极其勤奋刻苦的男生。
本科四年,读书无比用功。
每门专业课都能及格,但也仅仅能及格。
华安大学,是全国最顶尖的两所大学之一。
而华安大学的数学系,在全国排名第一。
这里既有各地考进来的天才,也有如潘岳一样,全靠刻苦读书考进来的天赋平平的学生。
当时,华安大学数学系的隐藏鄙视链是,最聪明的那帮人去搞纯数,其次的去学应用数学,再其次的,学金融数学或者统计。还学不明白,转行计算机。
潘岳对数学,是真的热爱。
他的头脑,也是真的......稍微有点儿慢。
梁河章是搞纯数的,也是当时数学系的系主任。系里最聪明的那帮尖子生,都想拜入他的门下。
可一来,每个导师顶多带三至五个学生。
二来,梁河章是真的不看好潘岳继续搞基础数学。
以他的脑子,学不出什么结果来,没前途。
潘岳第一年报考他的研究生时,他推心置腹的建议潘岳去学金融数学。
执拗的潘岳拒绝了。
第二年,潘岳又来了。
梁河章教了这么多年书,看人很准。他是真的不看好潘岳。
出于对潘岳未来职业发展的考虑,梁河章硬着头皮再次拒绝了他,并建议潘岳研究生可以去学计算机。
“潘岳,依我看,计算机这个行业未来几年会起飞。以你的踏实努力,一定能大有所为。”
这次之后,潘岳就没再报过他的研究生。据他所知,也没报其他人的。
这个座机的号码,就是那时留给潘岳的。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记得。
梁河章手持话筒,感慨万千。
谁能想到,最聪明的那帮尖子们,研究生毕业后,发现搞纯数挣得不如搞金融数学的,不如搞精算的,更不如搞计算机的。后来有一多半都转行了呢?
他不由有些好奇,这个潘岳,会不会已经在计算机领域小有建树了?
毕竟,他有可能是最早踏入计算机这行的。
可潘岳的下一句话,一下就让梁河章明白,潘岳当年并没听从自己的建议。
“老师,我能问您两道数学题吗?”
梁河章:“......”
就离谱!
谁见过已经毕业十年的学生,大早上六点,给多年前的老师打电话,上来就让老师做题的啊!
潘岳从梁河章的沉默中,感受到了老师的不满。
怕老师挂断电话,他争分夺秒的说着:
“老师,这两道题目涉及的知识,我大学时就没学明白。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已经知道,自己的确不是搞纯数的料。可现在不一样了,我有个学生,天才,是真正的天才。我水平低,但我不能耽误他!他简直是为数学而生的!”
“老师,我刚才问过班长了,他说他早就改行,不学数学了。我实在没有其他人可以问了。您,您能不能,帮帮我......”
哦?
梁河章来了点儿兴趣。
天才学生?难道潘岳后来在数学系继续深造,硕博毕业后,去哪个大学当了讲师?
“小潘,你现在在哪所大学任教啊?”
“老师,我没在大学。我在我们老家......蓝海镇一中教书。” 潘岳有些不好意思,不自觉的降低了说话的音量。
“哦,你去教高中了啊。”
“不是,我教初中。” 潘岳声音更小了点儿。
梁河章在这一瞬间,觉得潘岳可能是精神上出了点儿问题。
也就是俗称的,精神病。
初中孩子。
再天才,问问题也问不到他梁河章这儿啊!
他几乎可以算华国数学界的宗师级人物了。
这个潘岳可真是,脑子越来越不好使了。
他在犹豫,要不要现在就挂断电话,潘岳已经开始念题干了。
咦?竟然是微分方程的题目?这是大学数学本科三年级的内容啊。
这个初中小孩儿,估计初三了吧,已经开始做大三的题目,有点儿意思。
梁河章挂电话的动作暂停了一下。
等等,这道题,这不是大三的题目,这像是希望之星竞赛的一道难题。
他的研究生学生中有人参加过这个竞赛,当初就折在这道题上,考完后问过自己。
梁河章神情严肃了起来。
“我给你个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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