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良的另一个堂弟叫吴品,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今年也三十好几岁了。
他长得又瘦又矮,脸上长满雀斑,认识他的人都喊他小雀斑。他偶尔听见了,总会气的破口大骂,却也没有办法,悠悠众口,总是难以抚平。他平时总喜欢穿着一双棉拖鞋,配着掉了皮的皮衣,和一副墨镜,打扮的倒是人五人六,内心却怯懦不堪。
吴品因为自己的爸爸在吴老村长手底下当会计,所以他平时看到吴良的时候,都是唯唯诺诺的,生怕自己哪一句话说出来惹得吴良不高兴,他就会去老吴村长那里参他父亲一本。
他胆小懦弱,自己从来不敢单独做坏事,但对于吴良的话从来都是言听计从。
吴品经常在吴良的暗中指使下,做一些下流的勾当。偷鸡摸狗,逼良为娼都是些小把戏。
村里的人私下里都在议论,说一个小小的村委会,需要什么会计呢?又不用接触多大的账务,又不用给村里的人开工资,走项目拨款什么的,这个职位存在的意义究竟是什么?很多人想了二十多年也没有想明白。
直到好几年后老吴村长卸任,吴会计也跟着下台,人们才后知后觉。
吴良带着吴德和吴品跨进院门槛儿,吴良侧身朝着院里的狗子踢了一脚。狗子惊叫着转身跑出了远门,不知道窜到哪里去了。
老王立马跳了起来,一脚踹向吴品的腹部,用了不小的力气。
吴品顿时瘫倒在地,抱着肚子揉了起来,像条路边被人丢弃的野狗,嘴里哼唧着。
“下次再敢碰我的狗,就把你们三个的腿打断。”老王淡淡的说道。
气势从老王结实的胸膛上散发出来。
这时,黑社会吴德将纹着过肩龙的肩膀凑了上来,死死抵着老王的胸口,两个人在暗中较劲,谁也没有说话。
过了大概有三十秒的时间,吴德逐渐显现出颓势,两人眼神瞬间交锋,吴德后退了三步,老王却仍纹丝不动矗立在原地。
这就是大多数乡下人的体魄。
吴德还想上前对峙,作为老大的吴良拉了他一把,把他拉到了身后。
“你不是他的对手,不用再上去丢我的脸了。”
吴德面色一冷,没再有上前的动作。
吴良瞥了他一眼,对着老王说道。
“喂,老王,你爹好几年前欠我们家的东西该还了吧?”
“什么东西?”老王困惑道。
“呐,你看好这张欠条。上面写着,王泽生今欠吴令齐面粉叁袋,银元贰块,外加布匹肆尺。出货人:吴令齐,收货人:王泽生。”
这张欠条不知道是谁草拟的,不伦不类。
但是上面的签名确实是王正爷爷的字迹,也就是王泽生本人的。纸上按压的指纹,估计也不会有假。
但是奇怪的是,王泽生在几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并且这件事情,全村的人都是知道的。那个时候都是大家伙一起操办的葬礼。
王泽生去世之前并没有告诉老王他在外面还有什么欠款欠物。
因为他的父亲,一生都干干净净,不存在这种欠钱不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