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老人牵着彼此的手,慢悠悠的从门口走了进来。
进门后的两位老人,先是看到了跪在地上的来福,也是有点诧异。
“娃啊,怎么跪在地上啊?”
老奶奶将手中的拐杖递给了身旁的爷爷,弯着本就佝偻的腰,想要将来福给扶起来。
老奶奶将颤抖的手伸向来福后,来福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发现他并没有阻止的意思,便拉住奶奶的手顺势站了起来,规规矩矩的站在边上。
来福扶着奶奶颤抖的手,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会摔着。
这时候,老爷爷张口了。
“小周啊,你们家的事情。村里的刘老师昨天夜里已经到我那里和我们俩说了。”
“啊!是这样嘛?”
周大哥显得很吃惊。
“刘老师和你们说这些干什么?”
周大哥问道。
“你先别管这些!你先告诉我,你还当我是你婶嘛?他还是你叔嘛?”
老奶奶指了指旁边的老爷爷,有点生气的问道。
“当然啦!叔,婶,以前村里就数你们二老对我最好,最疼我了。”
周大哥毫不犹豫的说道。
“唉,只是可惜了小王那孩子!当年我可是最喜欢你俩混小子。”
“可是小王啊,年纪轻轻的,就…”
老奶奶的声音越来越小,像是回想起了往事。
很多年以前的时候,周卫国和王正的父亲,他们俩就是好兄弟。他们整天厮混在一起,常常一起去老两口家的菜地里去偷东西吃。
时间长了,老两口就发现了他们,倒也没为难他们,只是让他们帮自己劈柴火。劈完柴火,又留两人在家里吃晚饭。
……
“老婆子,别瞎说了,这儿还有孩子呢。”
老爷爷努了努嘴,看了眼王正的方向,示意老奶奶别再说了。
顿时,屋里有那么一点点尴尬的味道,大家都沉默了。
王正其实什么都知道,但是他不愿意说出来,他更想假装一个“正常人”,每天和其他人一样,做着相同的事。
很久以后,老奶奶逐渐从悲伤的情绪中脱离出来。
“是这样的,卫国。”
老爷爷重新拾起话茬,缓和了周围凝重的气氛。
老奶奶拽了拽老伴的衣袖,暗示他避着点儿孩子,老爷爷立刻意会。
……
“这样吧,盼睇她娘,你先带着孩子们出去玩会儿,我和卫国说点事儿。”
周大嫂了然,招呼着三个孩子出了门,往邻居家的方向走了去。
这个支人走的理由,真的很蹩脚。三个孩子已经不小了,他们其实啥都懂。
老爷子瞅了眼门外,确认四人都走远了以后,他才继续道。
“卫国啊,昨夜刘老师来我家了。”
“嗯,我知道。”
周大哥看起来很平静。
“刘老师的意思是,来福和王正那小子,不能在一起生活。”
老爷子说出了让周大哥非常诧异的话。
“不能一起生活是什么意思啊?老爷子。”
周大哥非常不解。
“刘老师说,他们命里注定不能长期共存。所以想让我们将王正那孩子接回去,和我们一起住。”
老爷子转述了刘老师的话。
周大哥思考了好一会儿,似乎是不太愿意相信老爷子的话,但是又不能驳了老爷子的面子。
“刘老师一个城里人,还懂这个?”
“谁知道呢?反正他说得有理有据,老头子我啊,不得不相信。况且刘老师也不是城里人,他和我们一样,都是从农村人。”
老爷子咽了口唾沫,看起来是挺愿意相信刘老师的话的。
其实更重要的是,他们也很喜欢王正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