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米莱什大学的夜晚格外的冷,在帝麟的记忆里没有改变过。
他曾每个晚上都在校园内踱步,不知道在想什么,一圈又一圈,然后偶尔会碰到莫比厄斯,然后两个人会找一个酒馆或者咖啡馆,聊到半夜。
那个男人是他的理解者么?他曾经确信。
可是当他以那副怪物的姿态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自己却动摇了。
为什么自己要有负罪感?明明他最清楚,莫比厄斯渴望永生是因为他早就患上了绝症,不是为了他,为了人类,而是为了自己。
正是因为他为了自己,所以他们才有共鸣。
废弃的教学楼显然已经有不知道多少个月无人踏足,尘土与青苔仿佛就可以将摇摇欲坠的高楼直接毁灭。
帝麟推开门,进入后迅速反锁,仿佛还在学生时代,自己的事业是荣耀,亦是无人可以踏足的机密。
一个响指,地上堆积的尘土便散开一块空间,露出隐秘的暗门。
拉开暗门,是帝麟熟悉的世界,依旧是世外桃源般的宁静,只是再也没有曾经的莫比厄斯,也没有曾经的他了。
空间不大,一切都已经有了老化的痕迹,只有中间的那台巨大的白色机器,展现着格格不入的科技水准和设计者生前陷入癫狂的精神状态。
这就是基因融合对撞机。
贝吉娜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帝麟家的沙发上。
她一下翻起身,却发现基岚就陪在自己身边,正在看书,对于自己醒来也没有别的反应。
“我劝你还是不要去找帝麟了,他有一句话说得对,你也需要冷静一下。”基岚翻了一页,依旧没有看向贝吉娜玖。
“我的伤怎么好了?”贝吉娜玖看向被划破的衣服,露出的皮肉完好无损。
“我治的。”基岚喝了口水。
“你的能力是治疗么?所以才不参加战斗?”贝吉娜玖想换个话题,和帝麟无关的话题。
基岚对此没有回答。
陷入沉默,但是这次没有帝麟来打圆扬。
“为什么要阻止帝麟?”基岚放下书。
“你也认为,他是对的么?”贝吉娜玖的声音低沉了几度,带着显而易见的沮丧。
“你和我说过,为了掠夺像里昂那一样的人渣的生命,你愿意献出自己的生命。你认为你当时的行为,和帝麟不同么?”基岚并没有表明自己对于帝麟的看法。
“那是因为里昂那已经变成了怪物...”贝吉娜玖还没说完就被基岚打断了。
“你认为普通的觉者就不是怪物?”基岚笑了一声,“那你觉得你和帝麟是怪物么?我是怪物么?”
贝吉娜玖哑口无言。
“那你不也是以自己的标准在看待事物吗?”基岚的口吻很平静也很理智,并不是在质问她。
贝吉娜玖想要争辩,但是她找不到任何措辞。
她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对撞机上也布满了灰尘,看来同样有很长时间没有使用过了,地上堆满了蒙尘的手稿和密密麻麻的资料以及设计图,帝麟知道莫比厄斯推崇手写,但这种工作量呈现在眼前还是有些惊人了。
绿色的清风拂过,将所有的纸张拢起,叠在帝麟的手掌上。
帝麟一份份翻阅过去。
通过这些资料,量产眼前的发明并非难事,但很显然REALIGHT没有掌握这项技术,否则设计图纸和机器本体就不会同时出现。
新月3年2月26日:对撞机原型机完成,尝试将狮子和金丝猴的基因进行对撞,结果失败,试验体均当扬死亡。
新月3年3月19日:第243次实验,将章鱼和虎鲸基因对撞,成功,但实验虎鲸一周后出现排异反应,感染死亡。
新月3年9月2日:第938次实验,尝试将狼蛛的部分基因与人类基因对撞,实验成功,试验体人类获得设置性状,但是精神出现明显异常,待观察。
帝麟眉头一皱,基因融合对撞实验的第一次成功是人体实验,这毫无疑问对于饱受失败折磨的莫比厄斯是一勺滚油,催化他做出更加失控的行径。
新月4年12月5日:基因融合对撞机正式投入使用,我在南美洲找寻到生物界判定为绝种的吸血蝙蝠单体,很有可能是该种族的最后一个个体,我在它临死前将它的基因成功复制,并且融合了之前研究汇总的改良基因,与我本人进行对撞,希望顺利。
实验报告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后面的结果虽然没有以书面形式记录下来,但是帝麟已然亲眼看到了这扬实验的结果。
他看向眼前的机器。
这个造物本是人类自救的钥匙,却最终导向了失控与灭亡。
它将莫比厄斯化为乌有。
帝麟抬手,火星迸裂,烈焰瞬间吞噬了机器。
“或许我是在害怕。”贝吉娜玖半晌说了一句。
“嗯?”基岚哼了一声,也许是在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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