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允伸手拽了拽我的衣角示意我看他。
他给我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他去吸引刺客,让我从另一边逃走。
他出血过多,已经没了多少力气,却硬撑着树站了起来。
他探出身子的那一秒,我起身拉住了他,也护在他的侧身上。
一支箭射入了我的肩头。
真准啊。
这是我陷入昏迷前最后的想法。
6
我慢慢睁开眼睛,躺在帐中。
我伸出手,细细打量自己手,确认一下还是实体的。
背对着我坐着的拓跋允注意到了我的动静。
他立即起身,坐到我的塌边,我不好起身,他扶着我的脑袋慢慢抬起来,亲手喂我小口喝着水。
待我又躺了下去。
他冷不丁一句,「对不起。」
我不懂。
「我知道会有刺客,此番只是为了顺水推舟抓到背后的人。」
「抱歉,我应该事先告知于你。」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陷入险境。」无论是什么样的理由。
沉默,长久的沉默。
我却笑了,他们两真的是完全不同的人。
「你可以永远不告诉我的。」
拓跋允摇摇头,「对不起,这事是我做错了。」
箭射入我的肩头时他才惊觉,心疼是什么意思。
哪怕四周早已布满他的人。
可他还是让我陷入了危险之中。
我注意到拓跋允的沉默,「抓到刺客了吗?」
拓跋允点点头。
「背后是谁呢?」
他抬眸看入我的眼眸,只说了一字,「律。」
倒是不意外,以他的狠毒怕是早已按耐不住。
拓跋允与我说,这个刺客是南诏国的人,只会被视为外邦不满,但他知晓,拓跋律的母族正是来自南诏。
「无人怀疑他吗?」拓跋律的动作比前世大了很多,前世是徐徐图之,如今是狗急跳墙的作态。
拓跋允摇头,「怎会,他可是可怜无助又弱小的庶出皇子。」
我笑出了声,肩头一阵疼痛。
拓跋允让我别动,「伤口不深,但也要注意。」
见我蹙眉,他开口,「别担心,不会留疤的。」
谁在意这个,我是在想,如何扒掉拓跋律那伪善的皮。
我冷不丁想起,刺客来之前,拓跋允开口想说却没说出来的话。
拓跋允说:「我只是意外。」
「我以为你会说,那鹿幼小,不要以它作狩猎目标。」
我缓缓摇摇头,「但在猎场,我们是猎手,它们是猎物。」
「何况,猎物就是猎物,以强大弱小区分它们,便是猎手的善了吗?」
不,这是伪善。
帐外传来喧嚣的声音,拓跋允身边的侍从掀开帘子。
一边行礼一边通报,「九皇子听闻殿下受伤,想来看望殿下。」
拓跋律敢闯我的闺房,拓跋允的帐子却是不敢轻易妄动。
拓跋允望向我,意思是由我决定。
我轻启唇瓣,没发出声音,只做了口型,「我讨厌他。」
拓跋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向仆从挥手随意地摆了摆。
仆从退了出去,帐外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
「我们殿下吃药后方才歇了,九殿下改日再来吧。」
对面的人声音未曾听见,只见漏入帐内的影子,抬步离开了此处。
拓跋允敲了敲我枕着的瓷枕,「为何讨厌他?」
「直觉。」
我像个神棍,「我直觉告诉我,他以后会杀了我们。」
拓跋允笑出声,第一次见他是真的发自内心的笑容。
「笑什么,你说该怎么办呢?」
他正色道:「自然是在他杀了我们之前,杀了他。」
7
拓跋允此次围猎遇刺,倒是也动摇了朝内局势。
圣上对皇室遇刺震怒无比,下令严查。
这一查,便拔了不少官员们。
拓跋律从前的暗钉子被拔了大半,他如今更是一只等死的病猫模样。
又一年秋,我与拓跋允的婚期终于提上了日程。
而那年,平庆三十八年秋发生了一件大事。
时疫突起,京郊感染者众,百姓多横尸荒野。
天子一怒,「疫病怎会出现在京郊!」
为首祁连将军举着笏板弯下腰,「臣妄议,京城守备军由七皇子掌管,七皇子向来小心谨慎,治下怎会发生这等马虎事。」
圣上一掌怒拍桌上,群臣皆跪,「陛下息怒。」
拓跋允走到群臣的最前方,他掀起衣袍双膝跪下。
「儿臣有罪......」
圣上将桌上来报京郊有时疫的奏折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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