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风湿膏,上面写着房号。大娘找到写着402的那把,打开了绿色的铁门。
推开门后,房间里面也是漆黑一片,窗户外透出一点点阳光的影子,但由于两栋楼之间的间距太窄了,采光极差。城中村这样的楼房,都叫做握手楼,就是相邻的两户从窗户伸手出去,就能握在一起,可见楼间距之窄。
大娘走进房间,顺手按亮在门口墙上的日光灯开关,灯亮之后,唐宋才看清楚房子里面的情况。房间户型方正,面积大概在10平方米左右,房间里面铺着暖黄色地板,看的出来,地板应该是很廉价的那种款式,不少地方已经被磨的泛黑了。
房间的一侧有一个塑料大门,打开门,里面大概3平方米左右的空间,被分隔出一个厨房和厕所,所谓的厨房,就只有一个水泥砖砌成的灶台,灶台上有个洗菜池,灶台对面的墙上,挂着一个硕大的电热水器,灶台旁边就是厕所的塑料门。唐宋站在厕所门口,头伸进去看了一眼,厕所里装的是蹲便器,厕所的顶部有一个老旧的排风扇,排风扇的开关和厕所的灯一起装在热水器下方。
唐宋同时按下了两个开关,排风扇快速转动起来,发出刺耳的声音,厕所的白炽灯闪烁了好几次,才亮起来。大娘看到后,说:“这个灯不太好了,你要租的话,等我老头打完牌,我让他来换个新的给你。”
唐宋没有搭话,又走回房间看了一下格局,整间套房有两扇窗户,房间里有一扇玻璃窗,灶台和厕所的用水泥墙和一扇塑料门隔开,挨着灶台的地方,还有一扇没有玻璃的窗户。说是窗户,其实就是留了个窗户的位置,但是出于成本考虑,没有装玻璃,就潦草的焊了几根钢条,在钢条上扎了一块塑料网。整个房间跟另一栋楼紧紧挨在一起,挡住了光线,所以即使是白天,屋子里面也要开灯才能看得见。
看完402之后,大娘又带着唐宋去看了另外两间房,基本大差不差,也没啥好挑拣的,房间里的电器就只有三个灯泡和一个热水器,家具就是一张床。城中村的房子比较简陋,但好在便宜,押一付一,至少租三个月,超过三月后,退租提前跟大娘打招呼就行,退租当月按天算房租,也比较灵活。
虽然城中村的条件很差,但唐宋自幼也生活在条件比较差的地方,这样的条件,对唐宋来说,也还算不错。眼下也没找到合适的小区商品房租,这里也适合短租,接下来几个月又是自己还债的关键时期,能节省一点就算一点了,所以唐宋也有一点心动。
不过经历了大马猴公寓的事情之后,唐宋也不敢轻易做决定,他跟大娘说,能不能给自己一份租房协议,自己看一下再决定。大娘也比较爽快,带唐宋又回到老头打牌的地方,跟老头说了之后,老头从挂在自己椅子后面的布口袋里摸出一张A4纸递给了唐宋。
老头跟唐宋说:“小伙子,这个就是租房协议了,你拿回去先看看,我每天在这里打牌的,你想要租,就来这里找我就可以了。我不在的话,你就问别人,说要找王伯,大家都认识的,一个电话我就过来了。”
回去之后,唐宋看了一下租房协议,协议内容非常简单,简单到只有人物、租期、物品、押金几样信息,不过上面也明确标注了水电费,水费5块钱一吨,电费1块5一度,对此,王伯后来解释说,供电局都是阶梯用电,一栋楼的有28户用电,每个月都是用超的,至于水,正常洗澡洗衣服,每个月也就两三吨水,花不了多少钱的。
城中村的房子虽然条件不好,但胜在便宜,债务压身的唐宋最后还是决定租下来402那间房。交完押金和租金1100块钱之后,唐宋就搬进了城中村,本想着只作为几个月的过渡,没想到,唐宋这一住就是两年时间。
从2018年的5月,住到了2020年的5月,在唐宋25岁到27岁的年纪,是在白天都要开灯,连玻璃窗户都没有的城中村度过的,这就是底层金融农民工的生活状态,也是大部分农村孩子走向城市的第一站吧。
在城中村住的这两年时间里,唐宋遍走南北,也算经历世事,由于金融行业的特性,唐宋上班时经常能接触到千河省顶尖的富豪,下班后又回到属于自己的城中村,游走在两个巨大的割裂阶级中,见惯了世间的贫穷和富贵,也渐渐觉得人生有命、富贵在天,所谓时也,运也,命也。
能打破自身命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在史书上留下痕迹的,都是响当当的大人物,而大部分人,都是小人物。小人物的苦和乐,就像一滴雨从天空掉入海中一般,掀不起半点波澜,只能随着时代的海浪翻滚。
唐宋的房东王伯60多岁了,人生的前50年,王伯都跟唐宋的爷爷一样,在田间地头埋头劳作,本以为此生也就这样了,没想到在十多年前,A市的城市化进程突然加速,往年在城郊的村子,几年之间就变成了车水马龙的市中心边缘,自己辛苦劳作一辈子的田间地头树立起一栋栋摩天大楼,在拿到巨额的征地款后,王伯叫来泥瓦匠,把家里的两间瓦房改造成了两栋七层小楼。
两栋七层小楼立在这座省会城市的核心商务区边缘,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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