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陈俊奇不在,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多起来了。
崔雪背好书包,跟着他走出去几步,还有一点仅剩的坚持:“那是写给我的,我还没看,你还给我……”
他停住脚步,回头毫不留情地瞪了她一眼,把她的话打断了:“你想看情书,我写给你,你想看多少我写多少,每天写一封都行。”
崔雪愣了愣,等再跟上去的时候,不得不跑两步了。
她没接上他的话题,一直想问他是不是说真的。
可他越走越快,她没机会问出口。
她昨晚把车次和时间都发给利嘉玉了,他说来接的。她看着车窗外飞速掠过的田地和山峦,估算着到站的时间。
可惜快到站时,她忽然接到利嘉玉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声色暗哑,说着抱歉的话,说他不能来接她了,家里临时出了点事,他走不开。
崔雪虽然也有一点失望,但马上表示了理解。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他:“是阿姨吗?”
“嗯,”利嘉玉没有多想,如实回答,“我妈下楼时摔了一跤,我刚送到医院来,所以……”
“哦,那怎么样了?要紧吗?”
“还好,已经醒了,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利嘉玉解释着,“抱歉,说好要去接你的。”
“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回的。”崔雪说完,心里想着还应该说点儿什么,一时没想出来,电话里安静了一分钟。
还是利嘉玉先开口:“我其他时候不太有时间,等周末来看你。”
“好。”
崔雪答应着,挂断了电话。再看车窗外时,已是夕阳西下,万物染着落寞的余晖。
和她一起去出差的老师因为住得远,崔雪便负责把所有证件材料带回单位去。
她到博物馆门口时,正好遇见小张。
“呦,你怎么回来了?”小张看见崔雪,既惊喜又惊讶,歪着头向她身后看了看,“不是说有人接你吗?怎么是打车回来的?”
小张上周刚买了车,前两天曾热情的打电话给崔雪,问她回来的时候要不要体验接车服务,不幸被崔雪拒绝了。崔雪说有人接她,就不劳张老师费心了,把张老师弄得很是遗憾。
“接你的人呢?被放鸽子了?”小张扭着身子,一脸高兴。
崔雪看着他那张幸灾乐祸的脸,不忍心扫他的兴,点头配合道:“是啊,爽约了,我自己打车回来的。”
“看吧,你在这儿没几个朋友,别轻易相信那些浮夸的人,也只有我最可靠。”小张热情的走过来帮她拿手里的资料袋。
崔雪这才想起来问他:“你在这儿伸头伸脑的好吗?等吴云?”
“嗯,等我老婆来接我,她把车开走了。”小张回答着,同时约崔雪,“你都被人爽约了,走吧,跟我们一起去吃烤肉,闲着也是闲着”
“你不回家给舅妈过生日?”
“不,在两个月后。”
崔雪对利嘉玉的这份慎重是浸透在时间长河里的,旷日持久又经久不衰的执着,是他无论加了什么样的注释,拖了什么样的后缀,她都能义无反顾的选择。
不过,崔雪在后面的几天里,也认真考虑了利嘉玉妈妈的事情,她甚至找了相关的纪录片来看,想对这样的精神疾病能有更深入的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