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正如是想着,徐朗将脸凑到他面前,期待地问:“你在这里待多久啊?”
“还不知道。”
“那我能去找你吗?”
这句话将记忆拉回上次的相遇,他也是这样问的。
司南看着他热忱的目光,点了点头。
“可以。”
徐朗顿时勾唇笑了起来,不舍地挥了挥手:“那,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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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南拖着行李箱在崎岖狭窄的乡道上走了很久,感觉石头都把脚底给硌疼了,目的还没到。他从日暮黄昏走到夜幕降临,微弱的光线下,他看到了那栋记忆中的土坯房。
他将手机手电筒举起,朝着房子照了照。
房屋因为年久失修,连之前的遮风挡雨的模样都不复,早已破败不堪,甚至称不上是房子,只剩下几面墙。
司南沿着长满青苔的斜坡走上去,脚底差点打滑摔倒,幸亏他及时稳住了身子,他缓缓走到屋前,大门因为被雨水浸泡,上面深色的木纹若隐若现,还带着虫蚁啃食过的痕迹,挂着斑驳木灰。
他伸手将门轻轻推开,门咯吱一声。
下一秒“啪”的一声,应声倒地,顿时一股灰尘味道扑面而来。
司南猛地捂住口鼻已经来不及,猛地咳嗽了几声。
待恢复如常后,他抬步走进去,屋子因为无人居住,布满蜘蛛网,带着浓郁的霉味。
他慢慢朝着屋内唯一的房间走去,里面一张坍塌的桌子和还能看的床。
这是他以前住的地方。
他熟练地将床上的东西拿开,从行李箱里拿出几件衣服铺好,随意地躺了上去。他蜷缩着身子,脸朝着里侧。
就跟爷爷还在时一样。
明明四处漏风,床硬邦邦的,可是他却睡得很安稳,因为这里曾经有最爱他的人。
小时候屋里很热,爷爷买不起风扇,总是手摇蒲扇帮他扇风,明明手臂已经酸痛,却像是丝毫感觉不到一般,还乐呵呵地说:“怎么样,小南的专属风扇舒服吧?”
他的眼神很慈爱,带着满满的温柔。
他的眼睛周围都是皱纹,眼神却非常慈爱,带着满满的温柔。
当时的司南却撅了噘嘴,抱怨:“舒服,但是没有莫叔叔家的风扇舒服。”
那一刻,他明显地看到爷爷眼里闪过难过,却没有放在心上,而是自顾自地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那小南喜欢莫叔叔吗?”
“喜欢!”司南说到这个就兴奋,激动地翻过身。
爷爷看着面前的少年,神情恍惚了一瞬,低喃了一句。
“孩子长大了。”
就什么都没有再说。
那时候的司南不懂是什么意思,后面才明白。
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这个简陋的小窝已经留不住他了。
如果再来一次,司南绝对不会这样说,他一定会陪在爷爷身边久一点再久一点。
司南想着想着眼睛变得湿润,缓缓滑落,滴在他铺的衣服上,他抱紧自己,在心里呼喊着爷爷的名字,低声道:“爷爷,小南回来了。”
这一夜司南睡得很沉,可能是因为回到了家,心里踏实,他起来时,简单地洗漱了一下自己,穿上一身干净得体的衣服出了门。
他没有去别的地方,还是去了山上。
等他爬到记忆中的地方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顿时愣在原地,满脸不敢置信。
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