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南没想到莫寻会出现在这里,他呆在原地久久不能平静,待缓过来之后,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
自己又被跟踪了?
他深呼吸一口气,调整自己被他的出现打乱的的心跳,看着面前穿着黑色西装,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男人,顿了顿,沉声问:“你一直跟着我?”
莫寻看了看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没有,我知道你会来这里。”说完他缓了缓,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土堆,“所以,我在这里等你。”
司南没再和他多说什么,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泄露情绪,刚看到他,他是惊讶,紧接着居然有些惊喜。
他不敢承认这种情绪,毕竟他是莫建兴的儿子。
司南理了理身上的白T恤,严肃地走到坟墓前,看着墓碑若有所思。
转眼间,爷爷已经去世15年。
爷爷的笑脸在他脑海里依然那么清晰,声音仿佛还响在耳畔,可惜……他再也触碰不到他的温度。
想到这,他吸了吸鼻子,深深地鞠了个躬,低声说:“爷爷,对不起,好久没来看你了。”
离开的这五年里,他不敢出现。
今天正好是爷爷的生日,所以他来了,只是他没想到来的还有另一个人。
他正这么想着,突然眼神瞥到墓前果篮,里面装着早已面目全非的干瘪枇杷,他愣了愣,数了数。
正好5个。
顿时,他的脑海中冒出个想法,惊讶地朝着身后看去,寻找验证自己的猜测的蛛丝马迹。
莫寻深邃的眼睛迎上他的眼神,读懂了他眼里的意思,缓缓开口。
“我每年都过来。”
希望能够遇见你。
可惜……你都没来过。
听到他的话,司南脑子一片空白,心扑通扑通狂跳,即使他已经猜到了这个可能,听莫寻亲口说出来,还是有不一样的感觉。
“你……”
他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因为,他是你爷爷。”
他特意强调你这个字,让司南浑身一僵。
司南慌忙移开视线,害怕自己辛辛苦苦建立的防线在瞬间坍塌。
莫寻将他的小心思看在眼里,微微勾唇,没在继续,而是去车里拿下今天的果篮摆上,深深地鞠了一躬。
司南看着他顿了顿,问:“你怎么知道爷爷喜欢吃这个?”
莫寻一脸看“小傻子”的表情看了看他。
“你忘啦,你告诉我的。”
司南眉头一拧。
他说的?他怎么不记得了?
不过爷爷确实很喜欢吃枇杷,以前家门口种着一棵枇杷树,是他和爷爷一年四季唯一的水果。
枇杷树的果子小又酸,核又大,爷孙俩酸得眉头紧锁,眼睛都眯了起来,嘴里发出“嘶嘶”声,随即相视一笑。
明明那么难吃,却是他们一年的期待。
直到那年他从莫家回来,看着干瘪的果子一点都没兴趣,爷爷才问他怎么了。
他说:“这个没有莫叔叔家的大,也没有莫叔叔家的甜。”
爷爷拿着枇杷的手一顿,脸上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他看在眼里,立马道:“爷爷你爱吃,等我长大了给你买!”
爷爷瞬间笑出了声,摸了摸他的头。
“好,爷爷等我们小南长大,给爷爷买。”
小司南用力地点了点头。
这个承诺已经过去很多年,他从来没有兑现过。
最终爷爷还是没有吃上他买的枇杷,他也没扇到爷爷给他买的风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