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乱抓乱抢,明明只有我一个人,但心里好像跟千百个人同时一样。
“吼吼吼嘿,吼吼吼嘿。”
耳边突然响起这奇怪的声音,嘴巴仍没停,脑子还在想这声音为什么这么熟,是什么意思来,明明捅一下窗户纸就知道,可那层窗户纸,像是力气用到了极限,怎么也捅不破。在我被一块骨头卡着喉咙的时候,我咳啊咳的,突然想起来这是信息公司经常用到的暗语:“当心哪,当心哪。”一般在你享受某种特殊服务时,如果你注册的信息公司接到预警,会给你手机上发来类似信息,他们不想惹火上身,所以只能用隐晦而无实际意义的“哈”“嘿”等。
意识到这一点,我的嘴巴开始慢下来,几乎是同时,肚子开始疼,手还想拿食物往嘴里送,我的两腿空蹬,上身往椅背上压,椅子倒了,我也翻倒在地上。脑袋空了,一点也不想动,手还在乱抓乱摸,角落里一个肮脏的碗,到底把它抓了来。里面不知什么液体,喝一口,吃过的东西又吐出来了。我听到了跑步声,似乎还有人说带上家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我硬撑着起来,他们距我不到十步了,我赶忙跑出去。听着后面喊,“拿住他,拿住那个偷圣物的贼。”在我们那边,即使吃霸王餐,打一顿也就完了,不至于说栽赃陷害。不过小命要紧,走为上。
等我进到游乐扬里面,后面追的人停下了。在门口巴望了一会,骂骂咧咧地回去了。我吸取了教训,在游乐扬目不斜视,只想赶紧走过去。而那丝竹之声,欢笑之语,总蛊惑我的思维,有一会儿我是走到了门口,要推门时被一声“胡”的叫声惊醒了,而要出来时,既觉得遗憾,又依依不舍。
再往前是按摩足疗,我想赶快走过去,耐不住这个拖那个拽的。我使劲挣脱,一只小手用力把我一拉,“么么哒,么么哒”,意思是说,等一等,等一等。我回头一看,原来是她——信息公司的黑妹。我正要问她怎么在这里,她一搂我的脖子用嘴堵住了我的嘴,我就跟着她进了房间。她锁了门。“脱衣服。”
“干什么?人家害羞的。”
“你个大男人害什么羞。”
我脱了,她把我仔细一看,“嗬,好家伙,你也在这儿留精了。”我提醒她要说麦片,那是我跟读者的约定。
“好,好,”她笑得掩住口,“你把麦片留在这里,回去还有什么用呢?家乡的人会以为你投敌,麦片就是通敌的证据。”
“留在这儿又有什么用,每天做的无非是这些无聊的事。”
她的脸红了一红,看看表。“开始叫吧。”
“叫什么?”
她狠命抽一下我的肩膀。
“哎,”我抬高声音,“你干什么?不是看你在大排档……”
“哎呦。”她叫了一声,又轻拍我一下,“跟着叫。”
“啊有。”
“太娘了,重新。”
“阿又。”
“太江湖气了,再来。”说完,她拧了我一把。
“哎呦,轻点呀祖奶奶。”
门外传过来一阵笑声。
“哎,”她抬起头。
“只能说这个吗?”
“你也可以说上帝、基督、耶稣、老天爷。”
“小黑,你半辈子没找着男人也收敛着点,医生放假了,用坏了没人给你修。”
“用坏你们所有妈×的也用不坏老娘的。”黑妹走到门口对着外面骂。
“哎。”黑妹轻唤一声,是我抱住了她。
(此处省略若干文字。)
“我之前不打过你吗,你还帮我?”
“还别说,从小到大,没人敢打我,你打了我,我觉得咱俩还挺有缘的。”
“所以你把我骗到这里。”
“话不能这么说,我带着你来的?当时你要好好的,我未必让你见那女的。不过也算,你来这里,就当我报仇了。”
“以前你们怎么不让我来,偏偏是现在。”
“以前人好骗,比你有财有貌的多了去了,那时我们好做,不用抛头露面,现在人越来越精了,我们也从幕后转到了台前。只是把原来虚拟的搞得更像真的,增加点成功率。”
“那你现在在这里……”
“兼差呀,房贷要还等等等等,一说全是泪。”
“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你们要好到什么时候?没你这么做生意的啊。”
赶紧穿了衣服。她说,我用你一根金条兑换零钱,底下的交给我,你赶快往前走,不能回头。
“回头会怎样,会变成石头,还是这里变成汪洋大海?”
“什么也不会。不过你回头,他们就会觉得你不够洒脱,留恋这里,会认为有机可乘,你更走不了了。”
虽然这个拉那个扯的,我还是挤挤挨挨地往前走,听见她在后面喊:“谁的钱在地上?”
前面的人开始争先恐后地拾,更前面的人,其实还没撒到那里,也预先蹲在地上找,似乎真有个粗心大意的财主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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